前不知道你竟然也這般愛取笑人,原來沉穩木訥的樣子都是裝給別人看的。”
秦恕竟也點頭,頗為認可道:“確是裝給別人看的。”
時酉一副你還好意思承認的表情。
秦恕看見,道:“所以在你面前不用裝。你想知道的,我也都會告訴你。那……不如先說昨日的。其實昨日午後,我沒睡著。我一直在跟著你。”
時酉聞言表情極其尷尬,想到他易容繞路,生怕被人認出跟上,誰知一點都沒躲過,“那你怎麼不攔下我?”
秦恕:“你不說,我不問。我想知道,就自己去查。你若不想我知道,我可以裝做一點也不知道。”
時酉面色微紅,卻聽門外有人敲門:“莊主,茶沏好了。”
秦恕應道:“送進來罷。”
推門而入的正是昨夜匆忙到柴房請他的夥計。此人身著細棉布縫製的淺灰色長衫,熨燙平整,外搭藏青色坎肩。最讓時酉留意的是他頭上那頂八角帽,乍看平淡無奇,時酉卻認得這是蜀地平都城裡芙蓉鍛鋪賣得最好的式樣。只不過此刻帽簷下隱約露出一圈白布,細看之下略顯得怪異。
時酉方一看清來人,便面露尷尬,然而此人卻神色如常。又暗想昨日心急看走了眼,此人絕不是客棧夥計。依他談吐,想必便是這間客棧的掌櫃。
只見他將茶沏好,對秦恕和時酉拱手,道:“莊主,時公子。柳莊徹底被毀,據說燒死了五人。莊主若無吩咐,小人便退下了。”
秦恕也不在意時酉尷尬之色,道:“你且留下。諾安,這是客棧掌櫃吳不言。是我雙城山莊老管家的外甥孫。昨日便是他助你我出柳莊的。”
時酉恍然:“那場火?”
秦恕道:“不錯。”
時酉站起躬身作揖,道:“多謝吳掌櫃搭救!昨夜得罪之處,還請多加包涵。”
吳不言忙擺手道不敢。
秦恕擺手頷首示意吳不言退下,道:“我替你看三個月的客棧,你替我到平都給老管家問安。”
吳不言謝過,便退出房間。秦恕接道:“老管家也是我師父,不言半路投靠老管家,算是我半個師弟,機靈得很。別看他一個胖子,跟老管家只學了飛簷走壁,三年便跑得比我還快。”
時酉通透,想必昨日秦恕跟他到此處,卻見他無處可住,便連夜叫吳不言起身又給自己安排了一間房。秦恕說是自己的房間,看屋內擺設,確有秦恕之風。怪不得昨日一進門便覺眼熟。
時酉道:“你說到習武,我想起日前偶然診脈得知你武功絕非你顯露那般平庸,可你昨日怎會輕易被擒?”
秦恕一瞪眼:“還不是你!你時公子骨頭硬得很!我腳不落地趕了過去,想摸清形勢便救你走,可才進去聽了片刻牆角,你就只剩半條命。我只好裝作被擒,好離你近一點,免得你再添傷。”
時酉感動萬分,窮盡一生怕是也只有這一次機會見到秦恕如此狼狽,然而卻是為他。
第十一章
時酉道:“那昨日,我和鬼醫的話你都聽見了?”
秦恕道:“只多不少。”
時酉下意識撫上手臂傷處,秦恕也跟著將手覆上,道:“我斷未想到,諾安竟為我吃了這麼多苦。可我卻,卻一轉眼便將你弄丟了。”
正如秦恕所說,他雖知時酉從鬼王處換得解藥,卻仍有太多解釋不通之處。然而當時時酉既已決定欺瞞,秦恕便不願逼他。
時酉想見識傳家之寶,秦恕雙手奉上。他想盜走離莊,秦恕亦願意配合裝睡。他將古蓮子送人,秦恕也無意追回,左右不過一顆種子。秦恕所做種種,不過是想解他心結。
只是秦恕萬沒想到從鬼醫處聽來的種種讓他如此心痛,後悔順時酉的意讓他一個人離開,但即刻闖入房內只會讓時酉更難堪。原本秦恕想等他們恩怨算清再作打算,然而鬼醫提及柳樹生昔日名號,讓他猛然想通許多事。
秦恕吩咐吳不言照看,留時酉在客棧好好休息,等他回來。然後便急忙回雙城山莊。
時酉面色微紅,道:“卻不想,我竟然敲暈了吳掌櫃到底逃走了。”
秦恕笑道:“是,時公子好力氣!不言留你,你假意應允,他不知事態嚴重,所以信以為真不加提防,誰知道被你用花瓶砸破了頭。”秦恕幸災樂禍地笑,“方才進來還戴了頂帽子。”
時酉瞪他。這一眼若是在床上,秦恕恐怕心癢難耐。但現下倒當真收斂了笑意,道:“晌午有人偷聽你我談話,雖然不知那人是誰,卻也知他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