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山西人最推崇的卻是經商。家族中第一等聰明伶俐、天資過人的子侄們便會送去最好的掌櫃師父手下學習經商之道,將來便是這家族中掌管商業帝國的首領;次一等的呢,便培養成中層的管事、賬房,將來好協助打理生意,只有那最笨最差勁的,才會送去學堂唸書,走科舉之路。當然,也會挑那麼一兩個聰慧的悉心栽培走科舉,這都是奔著進士、三甲去的,以便將來在朝中能夠有人能夠說得上話!”
“所以啊,”春霞笑了笑,繼續說道:“那齊公子人品氣質皆是上乘,身份卻是一介商人,也就並不奇怪了!”
年東南還從來沒有聽過這等說法,甚是驚奇道:“山西那地兒這麼邪門?我可是聽都沒有聽過!”
“你沒聽過的多著啦!”春霞瞪了他一眼,笑道:“大齊這麼大的地兒,各地民俗風情皆有不同,又有什麼稀奇的!”
“還是我媳婦見多識廣!”年東南笑笑,語氣略有些低沉又道:“可這個人我還是覺得有點不太放心,等一切穩定下來,我再叫人好好的查查他。他既然是商人、既然有祖籍,就一定能查得到。”
“那樣也好!不過我倒覺得呢,一動不如一靜,他若真的別有所圖,若路上不是偶遇而是有意設計,就算咱們不去找他,他也遲早會找上。門來的!”
春霞說著輕輕一嘆,苦惱道:“那個人一看便不簡單,唉,我本來還想仗著你的勢在陝甘西北大展拳腳好好的做一番事業、將易記發揚光大呢,沒想到這才剛剛有計劃,就碰上這麼強勁的對手!”
年東南哈哈一笑,想了想認真的道:“要不,咱們找個藉口將他的鋪子統統查封了?給媳婦你騰地兒?”
春霞“撲哧”一笑,挑眉道:“他在這邊既然有這麼多的生意,肯定不是一年兩年發展起來的,人家根深蒂固,關係盤根錯節,你以為你一個新官上任的總督想把人家怎樣便能怎樣?你可想的太簡單啦!”
“那就仗我的勢,我可從沒見我媳婦輸過!”年東南道,兩人相視都笑了起來。
其實自打三四年前,年東南出徵在這邊,易記便已經向西北滲透,經過三年多的光景,不動聲色的紮根、發展,如今在西北地面上已經算是一股不小的勢力了,只不過平日裡橫向之間並無聯絡,因此也並不引人注目罷了。
夫妻倆正說笑著,銀杏進來笑稟,說是大公子要來請安。
兩人便止了談話,命快讓他進來。
年穆遠上前,規規矩矩給爹孃請了安,年東南抱著他挨在自己身邊坐下,笑著問了他些話,便命奶孃帶他回房睡覺。
年穆遠答應著,又抬頭討好的向春霞陪笑道:“娘,我先去休息了,娘您也早點睡覺哦!保重身體,我的弟弟妹妹才會長得白白胖胖呢!”
春霞“撲哧”一笑,道:“小鬼頭,今兒你嘴倒是甜,快去吧!別鬧騰了,趕緊睡去!”
年穆遠連忙去了。
tang年東南彷彿傻了,一下子有些回不過神來。看到兒子出去老遠了,這才回過神來,向春霞問道:“遠兒怎麼了?又闖禍挨你罵了?”
每次只有闖禍捱罵之後他才會這麼老實規矩,這在年府上下眾人看來已經不是什麼奇怪的事了。
聽他問起,春霞頓時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說道:“這傢伙自打來了這邊之後,整個人都比從前更加野了!我看明年就讓他啟蒙讀書吧,等他性子定一定,後年就可以跟你習武了!再這麼放養下去,可真就跟脫了韁的野馬似的拉不回來了!”
春霞說著,便將今日發生的事情說給年東南聽。
原來年穆遠也不知怎麼想的,趁人不備跑到他爹的書房中,將他爹那長長的玄色披風披在身上,又將他爹從前出征戴的紅纓頭盔從架子上取了下來戴在自己腦袋上,手裡握著小小的竹劍,在花園裡頭神氣活現的奔跑,舉著竹劍“啊啊”的模擬打仗衝鋒,園子裡花葉紛飛,枝折花落,飛虎跟在他身邊奔跑著,配合的兇惡狂吠。
碩大的披風披在他的身上,一大半拖在身後掃地,那頭盔就更大了,戴在他腦袋上壓下來幾乎半個臉都遮住了,那紅纓向前方傾斜壓下來,一點一點的,看著滑稽得不得了,以至於他不時便要抬手將頭盔往後抬一抬。
府中丫鬟們見了無不掩嘴咯咯直笑,笑得前仰後合。奶孃和他身邊伺候的人不在,小丫頭們哪兒敢去弄他?
春霞正好在花園裡散步,見狀又氣又急又哭笑不得,忙命身邊人將他拉住了,將這奇形怪狀的穿戴拿下,給他好一通數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