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蔡氏一口一個“侯夫人”的叫著她,是扮委屈,此刻當著王婆子的面,她可不能再拌委屈了!要不然,王婆子還以為她怕了春霞,撐不住場面,那就太妙了!
所以這會兒,她要的是擺出盛氣凌人、壓過春霞一頭的長輩的氣勢來,也是給王婆子定心丸的意思,讓她不要怕,天塌下來還有自己撐著呢!
春霞哪兒能如她的願?臉色頓時也冷了下來,說出的話更是絲毫不讓,也不客氣:“三嬸,清者自清,您著什麼急呀?既然剛才三嬸說了讓我來問,我自有我的法子,三嬸就好好歇著吧!您在旁邊看著,還生怕我冤枉了誰不成?難道是,心虛?我是侯府的夫人,東南離府的時候千叮萬囑要好好打理府中,別生出什麼亂子來叫人笑話,我比三嬸您更想要將此事弄個水落石出!”
她讓王婆子放心,那麼她也明明白白的告訴王婆子,這府中是誰在當家作主!總之,再怎麼著也輪不到三房!
“你,你就這麼跟長輩說話嗎?”蔡氏又氣又急,瞪著春霞質問。
“三嬸您太敏感了!”春霞一笑,語氣放緩了些卻仍舊是半分也沒有退讓,淡淡笑道:“我這個人呢沒讀過多少書,說話直來直往不懂得繞彎子,可我說的句句都是實話、句句發自內心,三嬸您別多想了!我還是接著問吧,早問完了,也省得耽擱三嬸的時間啊!王婆子,你給我好好的再想想,鄭大源家的究竟跟你們聊了多久?銚”
王婆子見春霞擺著侯夫人的架子半點也不給蔡氏面子,蔡氏在她面前根本討不了半點便宜,這心更加覺得亂了。糾結片刻連忙陪笑道:“老奴,老奴想起來了,鄭大嫂子大概跟老奴們聊了一刻鐘左右,後來方嬤嬤就——”
“你確定?可要想清楚了!回頭再說記錯了,那麼這會兒就是欺主,一頓板子是少不了的!”春霞灼灼盯著她道。
王婆子心中一凜,面上頓時顯出幾分猶豫,想了好一會方點點頭:“回夫人話,沒錯,是一刻鐘左右。”
春霞便命綠袖記下,朝王婆子淡淡一笑,問道:“那麼當時,你們在聊些什麼?”
不光王婆子,蔡氏的臉色也驀地變了。
事情突然時間倉促,蔡氏的人前去知會這幾個婆子的時候只吩咐她們口徑一致,只需一口咬定鄭大源家的並不曾傳播流言就行。卻沒有想到春霞跟本沒有那麼問!
她先前問的那些話,可見都是有針對性的,根本就是不動聲色挖了個坑給她們跳!
鄭大源家的跟她們聊了一刻鐘左右的天,總得有具體的內容吧?若光是王婆子一個證人也就罷了!但是現在是有五個!
春霞追問,五個人就能問出五種說法!如果要口徑說法一致,除非說的是實話……
若推說不記得,那就是沒用,是廢物,侯府中豈能還有容身之地?況且這話根本也說不過去!就算不記得具體的每一句話,難道大致內容還能記不住?
春霞彷彿根本沒有看到王婆子慘白難看爛泥一般的表情,淡淡說道:“好好想想,你們都聊了些什麼?既然是聊天,總不會是鄭大源家的一個人在說話吧?她說了什麼?你們五個人又分別說了什麼?一句一句的回憶出來。就算不能全都記住,總不會全都忘得一乾二淨了吧?還是說,你真的老了?”
王婆子雙手緊緊的攥著,攥得手心一片汗溼生痛,饒是如此,仍然控制不住的渾身發著抖。漸漸的,抖得越來越厲害,越來越快,牙齒也咯咯的響了起來。
蔡氏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神色難看之極,心中的憤怒更是無以言語。只覺得胸口縈繞著一口氣,上不來下不去,能將她給憋死。
蔡氏咬了咬唇正要說話,春霞恰好轉頭看向她,衝她恬淡溫和的笑了笑,語氣輕柔的說道:“三嬸稍安勿躁,相信要不了多久,這事兒就能水落石出、真相大白了!”
蔡氏只覺喉頭一梗,再也說不出話來。
王婆子絕望了,她終於明白,即便沒有侯爺撐腰,這位侯夫人也不是那麼輕易好糊弄的!她太小看了她,三夫人也太小看了她!
她不敢賭,因為她賭不起!
她相信,事已至此,不光是她,她的那幾個老姐妹必定也跟她是同樣的想法!
“夫人、夫人饒命啊!”王婆子“撲通”一聲跪了下去,整個人幾乎癱軟在地……
鄭大源家的再也無法抵賴,面如死灰的跪在地上,不停的磕頭求饒,一個勁的自打嘴巴口稱“糊塗!”
蔡氏看起來也十分氣憤,衝著鄭大源家的恨恨罵道:“你是跟了我幾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