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冒出了一顆一顆豆大的汗珠,猶自強硬道:“死丫頭你別栽贓誣陷老子!你們誰看見老子鞭打耕牛了?誰看見了!”
春霞冷笑道:“大家都是鄉親鄰居,你這樣問誰好意思當面說出來?你耕田的時候各位叔伯哥哥們都在附近田地裡幹活,你做了,還是沒做,自然逃不開大家的眼睛。不如這樣,咱們這就到里正面前去,今日凡是在附近幹活的各位叔伯哥哥勞煩也去一趟,咱們不記名投票,沒人手裡拿一粒黃豆一粒綠豆,誰看見了便往陶罐中投一粒黃豆,沒看見的,投一粒綠豆!你看如何?你敢嗎?”
眾人聞言大感快意,紛紛議論起來,個別年輕氣盛的甚至忍不住摩拳擦掌、躍躍欲試起來,也有那老實的見了左亮這副惶恐驚懼的模樣心中掠過不忍,可目光在掃過大牯牛身上的慘狀後,那一點同情心又搖擺起來了。
“憑什麼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我沒做過就是沒做過!誰要是看見了有本事就當面說,憑什麼背後玩陰的!”左亮大聲嚷嚷。
“你這個人怎麼說話!”
“你說誰玩陰的了?”
眾人又惱火起來,氣得大聲叫道:“我看小霞說的很有道理,走,走,還是里正面前說話去!”
“要去你們去!反正我沒做過我就是不去!”左亮已經害怕得兩腳發軟差點兒要栽倒在地,卻也知道這個罪名自己絕對不能認!他不懊悔自己不該如此行事,心中反倒將春霞恨到了極點,心裡憤怒的將她大罵,罵她刁鑽、陰毒,想出這種損法來陷害自己。
左光見他豆大的汗珠在臉頰上幾乎要流淌成河,睜大的兩隻眼睛中充滿驚慌和恐懼,忍不住一下子又心軟了,輕嘆了口氣,正欲開口,卻被身旁的彩霞輕輕拉了下袖子。
左光偏頭對上女兒的目光,又沉默無言。
“你不去也沒有關係!”春霞淡淡道:“我問你,這牛是今天早上你從我們家牽走的對不對?”
左亮現在跟春霞說一句話都要在腦子裡過上三圈以防止中她的圈套,聽見這話照樣也一個字一個字篩過,方哼了一聲,“廢話!從你們家借的牛自然是早上牽走的!”他心念一動,忙道:“當時我急著牽牛走,也沒有注意看,這些傷痕肯定是當時就有的!”
春霞心中冷笑,心道有的人還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便又道:“之後這一整天,牛都在你手裡,我沒說錯吧?”
“那是!一早上我就在這邊幹活,他也一直都在!”不等左亮點頭,人群中一人叫道。
左亮便不言語。
“你承認那就好!”春霞斬釘截鐵道:“這牛身上的鞭痕尚有血跡破皮,只要不是個傻子就知道這絕不可能是昨天的傷口,你還有什麼話可說?是不是非要到里正面前你才肯承認?”
眾人往大牯牛身上、鼻上看去,均不做聲,一齊盯著左亮。
“我……就是沒有……”左亮的臉色變得更是難看,卻仍不承認。
春霞淡淡道:“事實俱在,不是你說沒有便沒有!你當眾給我爹鞠躬賠禮道歉,借牛的事就此作罷,並且保證今後再也不做這種事,這事兒就算過去了!否則,就算你不去里正家,我們也會去請他為我們做主!到時候里正差人去叫你,不知道左三叔你是去,還是不去?或者你覺得里正不夠德高望重叫不動你,非要上衙門請縣尊大人明斷,那咱們明日一早就上衙門!到時候水火棍一上、板子一下,我看你招是不招!”
“你、你好狠毒!”左亮瞳孔驟然一縮,渾身冰冷。
春霞在外人面前始終溫溫柔柔,笑得親切和氣,哪怕此刻在質問逼迫他,也依舊是細聲細氣、文文靜靜的神情語氣。但他知道,這絕對不是她的真面目,他這輩子也忘不了那天晚上她手持菜刀闖入自家那番彪悍的舉動,就像一頭兇狠的獵豹!
那,才是她的真面目!
她如今語氣雖輕輕柔柔,但他相信她肯定說得出做得到。她說送他進衙門,那她就一定會去。
這死丫頭如今不知有哪位城裡的貴人正撐著腰,進了衙門,還有自己的活路嗎?
村裡這些人這時候不敢當著自己面說話,到時候縣尊大人提了上堂作證,他們誰敢撒謊?誰又會為自己撒謊?
左亮終於感覺到害怕了,他雖沒說,眾人也都明顯的感覺了到。畢竟,鄉下人誰不怕進衙門?那地方進去了不脫層皮能輕易出的來嗎?
春霞嘆道:“我明明給你指了一條明路,你卻反倒說我狠毒!各位叔伯哥哥,你們說我的要求過分嗎?”
“左老三,小霞說的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