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如今不知多少雙眼睛盯著,年東南早已料到匆匆出京之事瞞不過眾人,卻沒想到已是傳得這麼快、這麼廣,便垂首肅然道:“臣的妻子與臣起於平賤,陪著臣同甘共苦,臣不敢相忘!更不能辜負妻子一番情意。”
長公主笑著點了點頭,道:“這話不錯!永安侯性情中人,本宮亦是佩服!行了,本宮便不打
擾你們了,趕緊回去吧!呵呵,改日得空,再設宴邀侯夫人做客,本宮先行一步了!”
說畢朝他們點頭一笑,引著眾騎去了。
待她們一行走遠,年東南這才同春霞重新上了馬車,朝著城門方向緩緩行去。
春霞忍不住問道:“這位長公主,她的聲音怎麼——”
年東南不由露出十分敬服的神色,說道:“長公主封號廣寧,多年前下嫁南方薛家,隨丈夫一家一道鎮守南疆。不想八年前一場叛亂,薛家父子叔侄男丁盡數陣亡只餘長公主幼子薛恆,長公主獨攬狂瀾,平定了叛亂。當時朝中多事,朝廷並不能施以太多援助,那一場大仗長公主雖然打贏了,卻也付出了十分慘重的代價,聽說她的嗓子就是那個時候受了傷延誤醫治以至如此。不光嗓子,南方多瘴氣,當時行軍打仗長公主很吃了許多苦頭,這些年許多舊疾發作得厲害,她是皇后的唯一女兒,皇后心疼不過,數次催促她進京療傷休養,長公主便留下薛恆鎮守南疆,去年年底的時候回到了京城……”
“原來如此!這麼說來長公主可真是位女中豪傑!”春霞聽得亦肅然起敬。年東南雖只寥寥數語,但可以想象得到當時的情形有多麼困難艱辛,一位養尊處優的天之嬌女,又是憑著多大的毅力和能耐、如何殫精竭智,方能重新開啟局面。這“力挽狂瀾”四個字背後,藏著多大的兇險和艱辛,若要細說起來,只怕幾天幾夜也說不完。
“誰說不是呢!”年東南道:“長公主如今在南疆的威信無人能及,南疆的軍隊亦唯長公主馬首是瞻,便是朝中將領們,也大多是由衷折服她的!皇上三年前便加封她為護國長公主,食親王雙俸,大齊建國以來,她是唯一一個享受如此殊榮的公主!”
“這也是長公主應該得的!”春霞嘆了一回,又道:“那位藍玉公主——”
年東南便道:“藍玉公主的父母也在那一場叛亂中死去,她的兄長又是為了救長公主中流矢而亡,當年藍玉公主只有八歲,長公主憐她年幼,便認作義妹一直帶在身邊,後來皇上皇后便索性收她為義女,封了公主,這回便陪同長公主一同進京。”
春霞這才恍然大悟。
年東南便微笑道:“長公主為人十分豪爽大氣,是個光明磊落、極好相處之人,我看她似乎對你印象不錯,若得她一句話,你在京城中也會少許多麻煩。”
春霞聽了這話便嬌嗔不依道:“便是不得她一句話,我有了麻煩,你就不管我了?”
“管、管,我怎麼不管你呢!我不管誰也不能不管你呀!”年東南好笑,連忙攬著寶貝媳婦兒連連哄道。
春霞不由得“嗤”的一笑,喃喃道:“長公主的嗓子,也未必不能治得好……南方多瘴氣……不知她究竟患了什麼舊疾……”
第173章 誰給誰的下馬威(8000+)
二人說話之間,馬車已經進了京城,一直往年府駛去,拐向了西邊側門,並未停車。
進了門,便是一條筆直的大道,兩邊各栽植著一溜修剪得整整齊齊的筆挺翠柏,之後繞過巨大的大理石雕琢的影壁,往二門處駛去。
“這就是大將軍府?可真是氣派吶!”春霞輕輕撩起車簾向外望了望,層層疊疊的建築根本一眼望不見頭,迴廊曲折、亭臺遍佈,其中夾植點綴著無數的盆景、花卉、假山、嘉木,看得人眼花繚亂緒。
年東南握著她的手微微笑了笑,卻是輕輕說道:“我倒覺得沒有咱們家的院子好!那才像個家的樣。不過,如今你來了,這兒也像個家了。”他又望著她笑道。
春霞亦展顏一笑,柔聲說道:“我會陪著你,把這兒變成咱們的家……”
兩人在二門處下車,徐管家及內院管家娘子、嬤嬤媳婦丫鬟等早已得到訊息烏壓壓的垂手站了一地在等候。見了他們連忙上前廝見行禮。
年東南便命跟隨而來的洪一等各自下去歇息。
春霞叫住了顧山一旁說話。這一路上,年東南時時刻刻都黏在她身邊,顧山也都與洪三等在一處,她早想尋他說話只是一直沒有機會。
“表哥,謝謝你!”春霞一時也不知說什麼好,朝他笑了笑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