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度觀察蘇北。
吳運韜以為蘇北會有一種受寵若驚的感覺,但是蘇北沒有,他頗感意外。
吳運韜和顏悅色地說:“蘇北你坐下,你坐。”
蘇北順勢坐在沙發上。吳運韜也在寫字檯那一邊坐下來,懷著很大興趣看提綱。他看提綱時的表情好像沉浸在了某種情境之中。最後,他用發亮的眼睛迅速閃了蘇北一下,“啪”的拍了一下稿紙,說:“好!好好好!”他把提綱平放在面前,就像撫摸某種貴重物品一樣。“太好了!這是非常好的一個提綱。”
吳運韜又坐下來,仍掩飾不住激動:“這個東西一下子就動起來了,成一個整體了,而且情緒非常飽滿,有激情,這正是我想要的東西。蘇北,太好了。”
蘇北不慣於被人誇讚,但是他內心很熨帖。
他願意做讓吳運韜高興的事情……
“我馬上把金超他們叫來……蘇北,你看,事情是這樣的啊……”吳運韜簡單說明了原委。他強調邱小康很重視這件事情。“我沒忍心打攪你,先讓金超他們做了一些前期工作。我想你恐怕要參加進來……我先讓他們看一看你這個提綱,一會兒咱們再在一塊兒商量一下……”
“那我就走了。”
“行行行,”吳運韜又站起來,“你先回去,回頭我叫你。”
一個小時以後,吳運韜的電話打到了蘇北的辦公室,客氣地請他“來一下”。
蘇北來到吳運韜辦公室的時候,金超、師林平、鄭九一已經在這裡了。他們三個人已經看過提綱,吳運韜打電話叫蘇北,他們就知道提綱出自誰之手了。蘇北進來時,只有鄭九一的目光友善地面對著他,師林平沉在思緒之中,金超厭惡地拿著提綱,看或不看的樣子。吳運韜讓蘇北坐下,蘇北坐在鄭九一身邊。
吳運韜看著金超說:“都看了吧?怎麼樣?”
師林平看看金超,又把目光轉向吳運韜,就好像他說的同時也是金超要說的話似的,明知故問:“這是誰寫的?”
吳運韜心情很好,說話都是開玩笑的語氣,笑著說:“你不用管誰寫的,說說提綱怎麼樣吧?”
金超窩著一股火,衝動地說:“不怎麼樣。我認為不怎麼樣……”
吳運韜注意到了金超的情緒。
“鄭九一你看呢?”
鄭九一清了清喉嚨,吶吶著說:“我認為這東西不錯,我覺得……”
吳運韜並不是真的想聽大家的意見,他只是想找到說話的由頭,於是打斷鄭九一的話,說:“我和鄭九一有同感。這是一個不錯的東西。這本書要是按照這個架子搭起來,我想是不錯的。”他停頓一下,看看大家,說:“這是我請蘇北搞出來的……”沒有一個人感到詫異。“我們下一步的工作,我想是這樣……”吳運韜繼續說。他有絕對權威讓自己的意志成為這幾個人共同遵守的原則。“蘇北你有什麼話要說嗎?”
蘇北說:“這事……我介入得晚,金超他們實際上把大部分工作都做了。我參加也行,做做力所能及的事情……”
事情就這樣定了下來,吳運韜心裡也一下子踏實下來了。
蘇北的出現使吳運韜認為冥冥之中有一種力量在關照他、扶助他。多少年來,他總是習慣性地用這種觀點來審視他在人生旅途上遭遇的一切禍福。最近他突然感覺那種力量友善地支援著他,所以他才得到了現在這個位置,才有了邱小康讓他組織人為盧荻寫作這件事情,才在金超他們卡殼了的時候出現了一個蘇北……這種觀點多多少少衝淡了一些他對蘇北的感激,但是他仍然對蘇北產生出一種超乎尋常的感情,對此他自己都有些奇怪。
他分析過自己,最後他結論為自己愛才,對一切有才能的人,他從心底裡喜歡。在東方文化出版中心領導班子的會上,吳運韜適時地說出了這一點。富燁笑著什麼也不說:他想到了吳運韜著名的關於“三種人”的定義。
現在,吳運韜見到蘇北就和見到金超一樣,總是笑眯眯的。過去吳運韜分身不開時,有很多重要的會議都是金超替他參加的,現在,他給了蘇北這種殊榮。蘇北不會像金超那樣為此感激涕零,但是他想從蘇北身上得到的也不是這種東西。他認為這個人的質量決定了他有資格參與這類活動。
蘇北一下子上升成了東方文化出版中心重要人物,許多人迷惑不解。
第一次見到盧荻老人是在一個飄雪的下午,吳運韜專門帶蘇北去看老人家。蘇北以為會看到特權人物讓人瞠目的居所,他萬萬想不到,在一條狹窄的衚衕深處,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