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七十隻,掙扎的蹦躍的“啪啪”聲此起彼伏,方興未艾的雪寶似乎還沒有要停止的意思。傅足幾次叫雪寶停住上岸來,它都不聽,只因為那少女在一旁“雪寶好,雪寶棒”的讚個不休,將它美得七暈八素失去了理性,全然不顧它“君子”的風度。傅足暗笑道:“好你個雪寶,我平時誇你誇得還少麼?怎地人家姑娘的幾句讚美讓你這般得意忘形了?哦,是了,這就是愛美之心‘虎’也有之。我的讚揚自然不比人家小美人的了。”當下他眼珠子一轉道:“雪寶,你不上來也可以,不過,你捕上來的這幾十只魚你自個兒都吃了吧。你不吃光它們,這個問題可就大了,除了浪費這一點,還有殘殺生命的惡名聲。人家漂亮的姑娘可不喜歡這兩點喲。”這番話說將出來,即起立竿見影之效,但見雪寶“嘩啦”一下躍出水面,大口一張,叼在嘴中的兩隻魚兒掉於水中,然後它自己落向岸邊。
上得岸後,雪寶渾身抖抖,頓時飛珠濺玉,彌矇一片,陽光照射下,發出七色彩光,目為之奪。傅足即時躍開丈許方沒被濺著,待雪寶靜下便過去拾起那些太小與太大的魚兒一一拋入河中將其放生了,留下五寸來長斤把左右的魚兒五條。只聽那少女訝道:“啊喲,才留下五條呀,怕不夠吧。你可知道,我餓得能吃下一頭牛。”這最後一個“牛”字特意拉了長音。傅足微笑道:“足夠了,這每一條魚都是斤把之重呢,你吃四條,我和雪寶共吃一條。等你吃過四條魚時還說不夠,叫雪寶再弄上幾條,總之不會叫你餓著了。”少女更為訝異,道:“你們吃得這麼少啊。”傅足笑而不答,心道:“你吃這麼多啊,怪事怪事。”傅足抓起五條魚待要拋向空中象清理雉雞那樣將之除鱗去髒,忽然心想:“還是小心為妙。”當下他轉身背向少女,使出幻刃,匕首模樣,唰唰唰唰幾下,五條魚清理乾淨,放入河中洗洗,並排穿在一根枝條上,過去放在火上烤著。
少女看著傅足烤魚,突然“哧”一聲笑出來。這一笑便不可收拾,直笑得珠淚流了出來,腰枝彎了下去,方慢慢地轉為輕笑,再轉為無聲地微笑。少女大笑的當兒身子顫動不已,站在她肩上的藍鴿子便移落於雪寶那寬寬的脊背上,許是第一次站在這麼寬闊的脊背上,它好奇地走來走去。雪寶扭過頭來看看藍鴿子,嗚嗚兩聲即又轉過頭去,任由這個小不點在它背上漫步。
傅足被少女笑得莫明其妙,問她怎麼了,她也是不能停止,沒有辦法,笑自由她笑,我烤我的魚兒。只聽少女道:“你想不想知道我為什麼笑?”傅足點點頭。少女道:“現在不說,等會兒再告訴你。”說完便真的抿唇沉默,只看著魚兒,目不斜視。傅足暗叫一聲鬱悶也,隨即心想:“管她笑什麼,就算與我有關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吃過這頓魚還不是各歸東西。”不久,傅足道:“好了,吃吧。”取下兩條魚給她一隻,自己留下一隻。
但見眼前的女孩兒吃得好快,雙手各執魚的兩頭,就於唇邊,左右這麼一拉就吃掉半邊,魚肉裡多少夾雜些刺兒,卻不見她吐出一根,眨眼間,只剩了一個魚頭,連魚脊骨都被她吃了。傅足直看得驚心膽戰,深呼吸一下,提醒道:“吃慢點吧,別吃魚骨魚刺吧,魚刺卡喉的滋味很難受的。”少女嫣然一笑,又徑自取下一隻烤魚以同樣的速度吃著。傅足分了一多半魚給雪寶,自己邊吃邊尋思:“真是個特別的女孩子,吃得又多,但又那麼苗條,吃得又快,卻又不失雅態。”
盞茶時間,二人一虎俱都吃畢。傅足問道:“夠嗎?”少女嗔道:“怎麼,你笑話我是不是?我一個人吃的比你和大貓吃的多了兩倍,天啊,我真的吃了很多哦!”說著噗嗤一聲笑起來,不知是笑的緣故,還是因為不好意思,但見她兩頰浮上紅雲,更是嫵媚動人,接道:“其實不是我吃的多,而是你們吃的太少了。對,就是你們吃的太少了。我一直是家中吃最少的一個呢,信不信隨你。”雪寶第一個點頭,表示它的“相信”,鑽藍眼睛光彩瑩動。只有使雪寶感到親密如傅足的人,它才會流露出這種美麗的眼神,所以它對眼前的少女回報以大大的信任。雪寶見傅足不點頭也不搖頭也不說話只是抿著嘴笑呀笑的,上前用腦袋頂頂他肚子,眼睛對他眨眨,提醒他別傻笑了,像個傻瓜一樣,讓人家笑話。傅足當即正容一下,自然地微笑道:“姑娘,你好福氣呀,既可以隨心所欲地吃,同時又不影響你的美麗。天下愛美女子死也不敢像你這般吃的。”少女輕笑道:“好啊,你又在笑話我,不過,我不怕你笑話。”說完,她輕煙似的跑去河邊蹲下身子,洗洗雙手油汙,邊洗邊說:“喂,你不來洗洗麼?”
傅足一愣,她跟誰說話呢?隨即醒悟,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