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向檮杌。“我知道你沒有,我的身體我自己很清楚,並不是將你帶回來才開始變差。”她不會無故遷怒,將原因都賴在他身上。
“所以你不會趕我走?”他露出一個根本不是在詢問她的表情。
應該要趕他走。上官白玉心裡有個聲音在說。
這隻男妖太危險,根本不受駕馭,他不是無害的小花精,他輕易就能傷害上官家所有人的性命,他甚至……還差點欺負了她……
留下他,等於留下一個恐怖的危機。
可是……
他受傷了,沒有地方可以去,若她趕他走,他只能窩回冰天雪地梩……
上官白玉本來就是心軟之人,丁香數落過她好幾回,她還是無法改變這樣的自己,面對檮杌時,不該有的同情又冒出頭來。
“我留你下來,但你要答應我幾件事……第一,不許再出手傷害任何一個府裡的人。第二,不許再對我做出昨天澡室裡那種行為……”
她提到第二項時,檮杌一臉嫌惡。
“你若做不到,我就只好請你離開。”上官白玉堅定地回視他,沒有商量的餘地。
“啐。”檮杌嘖了聲,很不想答應。
“檮杌?”沒等到他的答案,上官白玉心裡七上八下,竟有些擔心他會不屑地拋下一句“走就走,誰稀罕”的回覆。
“我就說嘛,人類真麻煩。”檮杌丟出這句酸語,翻身趴回她的休上,躺她的枕,蓋她的被。
上官白玉楞楞地望著他挺拔的背影。
這樣的舉動……是同意了嗎?
第4章
一個月過去,上官府里人畜平安,沒有因為她房裡藏了只妖就三天丟只雞、五天丟只羊,趙大夫和丁香的頭痛也早已痊癒,兩人都以為是吹了寒風才引發頭疼,痊癒後也沒再多想,只是偶爾會被某些東西絆著了腳,或是後腦勺捱了什麼拍擊。
日子,平靜得一如往常。
檮杌的傷一如往常,沒有多長出半兩肉,那個窟窿還是像她的腦袋一樣大,趙大夫應她所託,換過許多藥,試過無數方法,仍然沒有成效。
她也一如往常,沒缺手斷腳,曾撂話要在一個月後吃掉她的檮杌沒有下一步動作,或許是她並未如他所願地養出肉來,也或許是每月吃進他肚裡的食物已能填飽他的食慾,他就繼續將她當成儲備糧食,等她長肉再說……這陣子丁香總是向她抱怨:每餐吃那麼多,卻都養不胖她,到底飯都吃到哪裡去了?
她看著正在剔牙的檮杌,笑而不答。
這隻兇獸適應了人類生活,而她,適應了和檮杌朝夕相處。
她發現檮杌並不像他外表那般蠻橫,他小小的細心從收起的利爪和獠牙就能看見。飯桌上固定出現的那盅藥牛乳,自從他知道那是讓她養身之用後,他就算再餓也不會去動它。
夜裡,她將床鋪讓給他睡,為了避嫌,她會在丁香吹熄她房裡的燭火退下後,乖乖地下床,抱著另一條薄被睡在小廳的躺椅上,但好幾回早晨醒來,她都是置身在溫暖的床上,後來才知道,檮杌等她一睡沉就會將她抱回床榻,嘴裡一邊叨唸著,一邊用被衾將她蓋得密密實實,只露出螓首。
“床不是比較軟嗎?幹嘛每次都去睡硬邦邦的長椅?”
聽見他的話,沒睡著的她微微臉紅,接下來,他的大掌會立刻覆在她額頭上,只要探著了超出正常體溫的熱度,他就會以法術將它吸走……這些,都是她在不經意間發覺到的。
再過幾日,春天就要來臨,枝椏上的新芽爭先恐後探頭而出,厚重的毛裘逐一收起,包在身上的棉襖被輕薄舒適的紗綢取代,只是上官白玉仍被丁香要求,一定要多圍上一襲棉襦禦寒。
在西京的上官老爺捎了口信回來,他在完成這回的船運交易後將會順道回家探望女兒,府裡為此還特地大整掃一番。
“小姐、小姐,老爺回來了!老爺回來了!”丁香喘吁吁地奔進上官白王房裡,“而且汪少爺也一塊來了!”她拉著正在刺繡的上官白玉就要跑向正廳。
“丁香,慢點……”上官白玉的央求完全不被丁香所聞,她幾乎是被拖著走。突地,她的雙足騰空而起,這下子不管丁香的步伐再快、再大,她都不用狼狽地追趕,因為檮杌輕鬆地以單臂提起她,用他的長腿跟上丁香,上官白玉對他投以感激的眼神。
正廳裡已擠滿了人,上官老爺向來待奴僕極好,很得人心,久久回家一趟,奴僕們都圍在他身邊,替他上茶水、提行李。
上官老爺一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