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八省之地,總共出現了糧幫“一百二十八家”。安徽雖然是個窮省,可是,由於扼守長江、淮河要道,所以,總共有糧幫二十八家,此外,江蘇是漕運重地,有三十家,浙江有二十一家,江西十三家,山東十家,河南十家,湖南湖北總共十六家。各省都有一個總幫。同時,這些幫派又都以安徽首府安慶糧幫為第一總幫,所以,安慶幫遂成糧船幫之別名,簡稱慶幫,清為慶之音轉,訛為“清幫”,亦即後世的“青幫”。(青幫的來歷還有另外的說法)
八省糧幫,各有數十到數百人不等,總數足有數萬,對漕運有著極大的影響力,是一股不容忽視的勢力。
馬德剛上任的時候,封志仁曾給他指出安徽“工農商學‘兵’”五大難題。而他上任之後,也對各個勢力進行的拉攏或者威壓,同時著手處理各項事宜,倒也沒遇到什麼大的麻煩,可是,卻偏偏漏了一個糧幫。
所以,聽到張楷的報告之後,馬德立即就感到了一絲後悔。糧幫的幫規很嚴,又標榜義氣,如果自己能夠提前跟這些人打好點兒關係,以安慶幫在一百二十八家糧幫之中排名第一的身份,至少會去掉很多麻煩。不過,現在不是後悔的時候,現在所需要做的,就是弄清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
“大人,糧幫派出幫眾,又聯絡長江沿岸四府的一些百姓,搶先以低價購進食鹽。雖然他們的人每一次都買的不多,可是,由於他們人多勢眾,積少成多,所以,使得沿岸四府的鹽價重新漲高。”張楷看著馬德、陸瓏琪等人詢問的眼色,立即就把自己的調查結果說了出來。
“張大人你做的很好。”馬德點頭表揚了一下張楷,示意手下遞給他一杯茶,又朝諸人問道:“為什麼糧幫會突然幫起那幫鹽商來了?他們難道就不怕我找他們算帳不成?”
“大人,糧幫很難對付。倒不是他們有多厲害,再厲害也比不上官軍強。可是,他們掌握著漕運一部。所以,咱們就不得不對他們投鼠忌器。因為,如果漕運出了問題,必會引起京城以及北方諸省的動盪,到時候,不用等咱們找糧幫算帳,朝廷就要先找咱們麻煩了。”張楷又說道。
“嗯!”馬德當然明白漕運對清廷意味著什麼。不說北方別的省份兒,單就北京一地,就足以讓任何一個官員老老實實的不敢亂來了。讓北京的那些人吃不上飯?那還不如先回家上吊算了,至少還能留個全屍。
“大人,我們怎麼辦?要不要把那安慶幫的頭頭們找來問問?”施世綸問道。他對這些江湖上的道道比較熟。
“安慶幫?……”馬德猶豫了一下,“施大人,現在安徽糧幫有頭有臉的都有誰?我只要說話算話的那幾個!”
“大人,安徽二十八家糧幫,一般來說,都會聽安慶幫首,也就是糧幫總當家萬硯方的話。另外還有幾個比較有頭有臉的,不過,卑職以為,這次的事情,很難說是誰在背後插手。”不待施世綸回答,劉應夏搶先說道。他是糧道道臺,對糧幫人的頭臉也比較熟。
“為什麼?既然那個萬硯方是糧幫的總當家,他不可能不知道這些事吧?”馬德問道。
“大人,知道歸知道。可是,插不插手就是兩碼事了。如果是其他糧幫的人想做這件事,肯定不能忘了萬硯方,因為他才是總當家。做這種事,無論如何得向他稟報一聲,要不然,冒冒失失的得罪了官府,給糧幫惹來大禍,就有可能會被扣上‘欺師滅祖’的帽子。同萬硯方身為總當家,無論插手還是不插手,就完全由自己的意願了。”施世綸解釋道。
“我明白。”當頭的就是有自由度。馬德揹著手,想著該怎麼對付這夥“黑社會”。
“大人,不如由卑職出面去找那個萬硯方,問問他到底是想幹些什麼。”張楷覺得自己這是“自告奮勇”。
“張大人跟糧幫的人一向沒什麼交集,這事還是由卑職去好了。”劉應夏看到張楷出面,立即也來了個“毛遂自薦”。兩人對視的眼光之中,稍稍激盪出了一絲火花。他們的心思都是一樣的……馬德甚受康熙看重,這一點現在任何人都清清楚楚,無論這次的事情怎麼樣,日後肯定是前途無量,如果巴結好了,自己以後也能跟著升官發財啊。
“哼!對付一幫小小的江湖草莽,如果我都要派你們兩個四品官員出面,以後這面子朝哪兒擱?”馬德輕輕哼了一聲,搖頭說道。
“那大人您打算怎麼辦?”邢名出言問道。
“怎麼辦?”馬德冷笑了一聲,又朝施世綸問道:“施大人,我記得這些糧幫的人一向不大老實是不是?”
“確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