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同一水平線上,&ldo;你很怕你老爸死？&rdo;問完這個問題，男人他又覺得自己問了一句廢話。&ldo;我怕。&rdo;小童認真地點了點頭，&ldo;我只有他一個爸爸，他要是死了，我就沒爸爸了。&rdo;&ldo;你媽呢？&rdo;&ldo;我沒媽。&rdo;小姑娘說完，歪著腦袋看了看蕭末，&ldo;你會不會覺得我很可憐？吃不飽穿不暖而且還沒有媽媽。&rdo;&ldo;……&rdo;&ldo;謝謝，但是我覺得這樣很好。&rdo;小姑娘一本正經地對蕭末說，&ldo;雖然只有米飯和鹹菜但是也是可以飽肚子的，冬天冷了我可以多靠近一點火爐，媽媽能做到的事情我爸也能做到……我爸說，每個人都對&lso;很好&rso;有一套標準，在我們家，這樣的標準就是&lso;很好&rso;，今晚你搬過來，我吃到烤鴨，這個&lso;很好&rso;就更上一層樓&rdo;&ldo;……&rdo;&ldo;你不要覺得我可憐，我不要你覺得我可憐。&rdo;&ldo;……&rdo;&ldo;我爸說，人活著，就不能彎了脊樑，我們不要別人的同情。&rdo;小姑娘說得頭頭是道，她說得很認真表情也很嚴肅，但是從她明亮的眼睛蕭末可以看得出，恐怕就連小童自己都不知道她自己在說些什麼‐‐她這樣順其自然地說著，就好像她已經無數次地將這個話題重複過一遍似的，她說話的時候話語之中也聽不出絲毫的猶豫，那聽上去……就像是小學生在背課文似的那麼生硬難受。一聽就是有人教過她的。蕭末很好奇閒人張那樣的人為什麼會教女兒說這種東西‐‐這樣看來，那人的自尊心恐怕已經強到了病態的地步……不過這是別人家的事情。就蕭末的性格來說，他也不可能繼續追問下去，以及對別人家的事情指手畫腳……皺了皺眉，男人掃了眼自己手中拎著豬腳的塑膠袋，他意識到再不快點煲湯可能趕不上閒人張手術完畢，男人揉了揉小姑娘的腦袋，站起來正想往廚房裡走，卻在這個時候，他發現自己的褲腳被人一把抓住。蕭末一愣，低下頭，卻意外地對視上了一雙溼漉漉的眼睛，就好像是深夜公路上車燈下的倉皇失措小鹿，小童仰頭看著蕭末，似乎是感覺到男人的停頓，這一次，她乾脆伸出雙手抱住蕭末的一條腿，剛才那副頭頭是道淡定的模樣消失了，她抽了抽鼻子，大滴的眼淚從眼角落下：&ldo;我老爸是不是會死？&rdo;&ldo;……&rdo;蕭末嘆了口氣，知道這大概才是小姑娘真實的想法……在記憶中，男人真的從來沒有遇見過這種情況，至少在蕭衍和蕭炎兩兄弟成長軌跡之中，從來沒有對他做出過&ldo;抱大腿&rdo;的行為，更不要說看他們哭的樣子，所以這會兒的功夫，男人對這個還真有些適應不來，只好稍稍放輕了音調，&ldo;你老爸不會死，只不過是演出現場出了點事故……&rdo;&ldo;剛才有很兇的叔叔打電話來，他說明天的比賽安排繼續，要是老爸不去，以後就再也不用去了。&rdo;小童說，&ldo;什麼比賽‐‐是說表演嗎？我爸什麼時候參加過表演比賽？為什麼我在電視裡面沒有看見過他？&rdo;小童的一系列問題蕭末回答不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