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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端性等等。參與討論的評論家不勝列舉,論文有五十篇以上,但是純粹的推理文學評論很少。

由此可知,《腦髓地獄》是一部超越推理小說範疇的異端文學作品。

變格鉅作—腦髓地獄

夢野久作是昭和初年日本文學界的天才之一。

夢野久作在當時的文壇流派,選擇從所謂“偵探小說”的框架中尋求自己的文字表現領域是事實,但夢野久作多方面天分和無窮的夢想雖然透過“偵探小說”的框架登上文壇的龍門,但是也藉著作品的本質與深層的構思不斷突破“偵探小說”的狹窄框架,展現其豐富內涵。

《腦髓地獄》一開頭引用的夢野自己的“乍看似夢”的應該是他文學理念的表現。對夢野久作而言,人類的科學精神和近代文明的創造精神,完全是“偵探本能”與“偵探興趣”的展現,所謂的偵探小說是將此果敢的精神開始於“面對社會機構的動向”,深入“無良心、無恥的唯物功利道德”所產生的“社會之惡”中,挖掘出其惡所孕生的“怪異之美、醜陋之美”,動盪“恐怖、色情的變態之美”,結果讓潛藏其最深處的良心、純情徹底顫慄、驚恐、失神的藝術。

日本的文學大師江戶川亂步將日本偵探作家區分為兩種,狹義與廣義的“狹義偵探小說”和“包括犯罪小說、怪奇小說之類的偵探小說”兩種,而,夢野當然是屬於後者。

江戶川亂步曾說:“我曾經稱夢野是『牆外作家』,這樣的稱呼雖然很沒有禮貌,但那是意味著不甚瞭解歐美本格偵探小說妙味,或是假定了解也不是非常喜歡的作家”,既明示自己的本心,同時也認定夢野久作的文學世界必須以此觀點來設定。可以說,亂步與夢野兩人之間存在著時代性的限制和文學資質的差異,只不過,亂步還是站在友善的觀點來論斷夢野。

正因為夢野的作品內涵超越時代性,亦即當時文壇的限制,才有必要更加虛心重新評估夢野的份量。文學中本來就不分什麼純文學或本格文學,只有作品好壞之分,優秀的作品即使在特定的時代性之中予以定位,還是能夠不受侷限的流傳後世,受到重新評價。“推理”原本就與社會百態、自我深淵、色情、恐怖、幻想等脫離不了關係,如果侷限於所謂的“本格偵探小說”,反而封閉“推理”自身孕育的文學沃野,形成狹窄的“牆籬”,最終將“推理小說”的可能性矮化為一種特定技巧,閉塞了追查潛藏於二十世紀人類內在特性中的社會隱微犯罪根源的本來之路。在夢野的觀念裡,這樣的“偵探小說”只是寄生在這種牆籬內苟活的一項領域。

夢野久作曾表示:“因此之故,偵探小說並非如現在這樣,只能夠租住在其他藝術的公寓裡過著拮据的生活,在不久的將來,必須萌生自由奔放的最新藝術之芽,壓倒、抹煞過去的一切藝術,百分百的佔有全部藝術。”

夢野希望的“偵探小說”既是真正現代化的語言藝術作品,同時也具有衝擊現代社會文明虛偽內涵的批判性,更是“足堪悠閒玩味的最普遍的大眾讀物” 。

夢野久作生活在非常苦難的時代,而且他的家庭環境又是無比複雜錯亂,夢野久作身為玄洋社巨頭頭山滿的盟友、著名國士杉山茂丸的長子,家族背景造成他沉重的壓力。他的本名杉山直樹,生於明治二十二年(一八八九年)。這一年可說是他的命運之年,在他出生僅僅一個月後,玄洋社創立,讓他揹負著歐洲人所謂的“出生於土星之下”的宿命,而且在父親死亡的翌年,為了收拾亡父後事不得不前往東京,卻遭遇二·二六事件,終於在三月十一日回家後遽逝。

夢野久作個人的成長環境經歷也不容忽略。夢野出生那年就與親生母親分開,由繼母養育成長,少年時代想成為文學家、美術家的志向,也因不受身為國士的父親所接受,歷經近衛步兵、經營農園、慶應私塾文學院學生、農園主人、流浪、剃髮出家過著行雲流水的生活、還俗重為農園主人、新聞記者、再度當農園主人、教授能樂,等等,中年以後又擔任郵局局長,人生轉變的劇烈非常人所能及。即使這樣,在這段期間,他內心深處的少年志向並未消失,藉著投稿獲選為第二名的作品“妖鼓”終於首度站上成為作家的起跑線上,當時是大正十五年(一九二六年),他三十七歲。刊登在“新青年”的這篇作品,他首度使用夢野久作這個筆名。

仔細分析,作家替自己取筆名具有極端象徵意義。如先前已經梢作說明,夢野文學的重要基調之一“自我確認的探求”問題—我到底是誰的主題,帶有他從自我命名夢野久作至此一名稱成為文學家為止,所必須經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