批中餐館裡面的碗來,每天都是一大車一大車,她就蹲在這裡,不斷的刷著,刷著,一隻又一隻。
這就是黑木雅與夏修叫她乾的事。
她是堂堂的一個千金小姐,就算不能成為黑木家族尊貴的女主,然而在中國的時候,她也是於氏企業的小姐。
她在春華大學是受人人尊仰的學姐。她走到哪裡,光環便能帶到哪裡。
刷碗工。
一個只能每時每刻蹲在地上,與地面的汙髒近距離的接觸,與別人的口水唾液直接接觸的低賤工作,怎麼能夠與她劃上等號?
她終於知道,什麼叫做生不如死。
黑木雅果然是很殘忍。
她說過,成者為王,敗者為寇。她的占卜不知為何出了錯,她可以一死,可以像黑木雅一樣,被關押在黑漆漆的地牢之中。
她可以像失敗者一樣,被勝利的一方如何的折磨,如何凌虐。她可以流血,可以流汗,可以流淚。
她甚至寧願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看著勝利的黑木雅如何的嘲笑譏諷她。這些,她都想像過。
她可以承受任保的刑罰道工施加在她的身上,可是她沒有想到,有一天,自己會被這樣丟在地上,不斷的碾壓著她的尊嚴。
一個洗碗工?
不!她就算是寧願一死,她也不要做一個蹲在廚房的下水道旁,聞著臭氣忍著髒汙,替別人洗碗的洗碗工!
於紫扔掉了抹布,推倒了堆在她的面前像山一樣多的碗碟。
她要離開這裡。她要闖出去!就算是背棄了她的承諾,她也不能讓自己卑微到這樣的地步。
她要站著死,絕不要爬在地上苟延殘存。
……
廚房都有後門。於紫從那裡走了出來。
於紫已經不再為夏修傷心了。
想擁有夏修是一種願望,不過這種願望抵不過她自己的人生重要。現在,她的人生已經毀了,在這條路上,她狼狽得比不過一個乞丐,哪裡還有心情再去注意人生路上的裝典?
沒想到從日本的餐廳,黑木雅的地盤中走出來會是這麼的輕易,一路上沒有人上一阻攔她。
路邊有幾個路人,於紫經過他們的身邊時,還在擔心自己身上的髒汙會否讓別人用怪異的眼神看自己。結果直到她已經遠離了他們,他們與沒有多看自己一眼。
這些人真淡定。於紫如此想著。
接下來,她要去哪裡呢?
回學校。
回到屬於她自己的地盤上去。
日本的勢力她已經不能再去妄想了,雖然心有不甘,但人就是這樣。有時候會不斷的往上望,往上爬。可是一旦掉到了深谷,就情願回到起點。回到未爬上高山的時候。至少,那時候的她,還是一個好好的大小姐。
於紫回到了學校。她是住在校內的,擁有一間屬於自己的單人宿舍。
可是當她回去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的宿舍裡住著別人。
“喂,你是誰,你在這裡幹什麼?”
於紫看到那人躺在她的床上,用著她的衣櫥,還有她杯子,不禁衝著那人怒喝。
可是,那個女孩卻仍舊是慢悠悠的做著自己的事情,一邊嘴裡哼著歌,一邊吃得滿著都是餅乾屑。
“啊,你把我的床都弄髒了!”
一路走回來,腿腳已經累酸了,於紫的心情是準備要爆炸的地雷,根本無法忍受別人繼續在她的面前挑拔。
於紫衝上前,高揚起手,毫不猶豫的一掌甩向了女孩的臉面。
然而,女孩卻依然動也沒動,頭髮也沒有被拂動一下。
於紫的手,就這樣穿過了女孩的身體。
於紫愣了一下。
什麼?
她沒有反應過來。
於是她舉起手,繼續去觸控女孩。
手指伸向女孩的身體的時候,就像是被吸進去了半,整個手臂已經沒入了女孩的腦袋,然後又從她的後腦伸了出來,然而女孩卻依然無動於衷。
她根本沒有發現於紫的存在。
沒有看到好,沒有聽到她,也沒有感受到她……
於紫試了幾次,終於意識到了什麼。
不是女孩出了問題,而是她,是她出了問題。
於紫,成了透明人……不,成了隱形人……不,她既不是透明也不是隱形人,而是,成了一個魂。
……
所謂的透明人,與隱形人一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