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晚上我看見黑夜,我怕……”
我感覺衣袖被抓得越來越緊,她的小手如風的蓮枝顫抖著,她緊盯著我的眼睛,如兩個針頭緊緊紮在我臉上,針頭另一端彷彿接著一個裝滿阿爾蒙的注射器,往我臉上注射進去似的。我扭頭,把窗拉開一個縫說:“你的眼睛像蜘蛛眼睛,緊盯著網裡一隻蚊子似的,別這樣看我!”
小惠聽了,全身一震,紅色隨眼波泛走,變成疑惑,與不解。我怕傷了她心,用手抓緊她冰冷的小手安慰她說:“別害怕!你看,我抑鬱症啦,每天戰戰兢兢的,混身乏力,還不是堅持上班。這些日子,我悟出‘人為什麼有壓力,人為什麼害怕’?這是因為我們太追求完美,變得太在乎眼前啦。當我對自己說‘一切隨緣’,感覺舒服多了。”
“不!我覺得抓緊你的手,我才不害怕。我今晚不想走!” 電子書 分享網站
第六章 服藥自殺(2)
小惠的意思想留下我宿舍過夜,我有點顫抖,我拒絕說:“我送你回去吧,你如果晚上害怕,就打電話給我——這也等於跟我在一起了。”
“為什麼不能留下,我又不是第一次!”小惠說完,順手把窗關了,又望著我說:“我想喝酒,喝醉了就不怕了。”
“我戒酒好久了。”
“我不要你陪我喝,你還沒喝已經醉了,那一晚你喝醉,一直醉到現在!”
她說我醉的意思,是指那一夜:兩年前一夜,我因新院長撤掉我所有職務,在多方努力而沒有成功後,我極度失落、沮喪、痛苦。我經常跟前任院長彭院長喝酒,也成了杯中君子。彭院長回深圳原醫院工作後,我也失去喝酒和打羽毛球的夥伴,常獨自跑到酒吧喝酒,常常喝到醉了才回開車回去。有一次,我喝醉開車撞在一棵樹,幸好人沒有失傷。後來一晚,我喝醉了,不敢開車,便打電話給小惠。小惠深夜打的來到藍寶石酒吧,發現我醉倒在酒吧門口,有幾個年青人想偷我的手機,保安見,站在我身邊保護我。
小惠與保安扶起我,塞進了我的車。小惠開車送我回我宿舍,由於我喝醉,失去理性,抱住小惠瘋癲了一晚。翌晨,我醒來,發現身邊睡著小惠,我腦子隱約著昨晚跟她瘋狂的片斷,我問她‘為什麼不阻止我’?她認真的說‘有用嗎,你如瘋了的蜘蛛,每一個爪都扣在我身上,我越掙扎,那爪扣得越深’。她然後推開蓋在身上被子,我看身上一條條手指印,那淡紫死的指痕,讓我聯想當時那當時手指如燒紅的鉻鐵。我撫摸那淡紫的指痕,心疼地說‘對不起,原諒我,我不是故意’。她望著我內疚的神經,摸著我手說‘你不必懊悔,你又不是故意,而且我也願意’。她說完靜靜看著天花板,臉都紅透了。
從那以後,我戒酒了,但我每次面對小惠,我總是欠了她太多。
今晚,小惠又讓我想起那晚,但我知道我不能一錯再錯,否則我會很內疚。我抓緊她的柔軟、雪白的小手說:“你知道我每次給病人做靜脈全麻時,我說什麼?我總是說,我這種麻醉藥打了,你會作美夢的!比如你想要錢,可以想著錢;如果想龍蝦,你就想著它,一般都可以實現。許多病人醒後,都奇怪跟我說‘我剛才作了一美夢,在家看電視,嗑瓜子。”
“那你麻醉我算了,那樣我就不害怕啦!”
“我曾經想過,最完美的麻醉是什麼?應該是心理麻醉,用語言暗示你睡覺,讓人不知不覺睡了。我一直在練這種功能,發現並不難,只要對方相信,配合你就成啦。我送你回家,你如果害怕就打電話給我,我給你心理暗示。怎麼樣?”
“你自己都抑鬱症,還想心理干擾我,我就是不走。”
小惠說完抱住我,揍上嘴唇吻在我唇,瘋狂扭動腰,然後撫摸我。她急促的呼吸,帶著淡淡荷香的氣噴在我臉,暖暖的。
我慌忙推開她說:“別搞了。不行呀!”
“為什麼不行?”
“吃了抗抑鬱症的藥,影響了性功能。”
“哦,都怪那些藥!你呀,以前像鋼鐵一樣,現在像爛泥,氣死我!”
“我送你回去吧。”
“嗯。”
我送她回家,小惠一上了我車,便問我說:“我以為我很瞭解你,現在我發現是錯覺,原來你漂亮的臉背後是什麼想的,誰也不知道!”
“你想說什麼?”
“你有騙過我嗎?”
“好象沒有。”
“檸桐昨天找過你?”
“是的。你怎麼知道?她來找我,是讓我陪她去她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