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程昱忽然停下來,向曹操屈膝跪拜:“眼下西涼李賊實力最強,佔據著先秦之地,易守難攻,並且戰騎眾多,實力之盛、戰力之強,獨步天下,沒有哪路諸侯能夠單獨與李賊對抗。之前主公誓與李賊決一死戰,既有家仇又事關自身利益;如此兩者兼顧之下,主公設身處地的為盟軍謀劃,甚至不惜孤軍深入親率大軍襲取函谷關。然則,飛雲渡一戰後,我軍兵力銳減,實力折損大半,處境愈發艱難且危險。故而屬下建議主公從現在開始儲存實力,我軍兩萬人馬再不能折損一兵一卒,非但如此,還要想方設法壯大實力。此乃屬下的肺腑之言,還望主公慎重考慮!”
“嗯?”曹操聞言色變,雙眸流露出一抹遲疑之色,但更多的卻是十分不甘心。
沉吟之中,曹操輕輕起身走到程昱身前,“仲德快快起身。正所謂忠言逆耳,仲德這番話確實確實是不太中聽,不過倒也是實話實說。我曹操雖無雄才偉略,卻還分得清好壞,因此仲德不必拘謹,更不用擔心言語有失,我會遷怒於你。”
說話間,曹操擺手示意曹仁坐下,既而拉著程昱在堂下並排落座,陰沉的臉上露出淡淡的笑意:“不瞞仲德所說,此番我雖然僥倖逃脫李賊的圍剿搜捕,但我們現在仍舊處於生死存亡的緊要關頭。可是,若依仲德方才之言,莫非我等現在就離開盟軍,獨自返回返回兗州麼?
果真如此的話,只怕此舉不妥,且不說呂布不容我等率先返回兗州,就連袁紹也不會放我等從容離去。須知聯盟至今,各路諸侯之間矛盾叢生,只要有一人領頭離開盟軍,其他幾路諸侯就會紛紛效仿,那麼整個盟軍立即就會像陳留會盟一樣,分崩離析,就此解散。
如此無疾而終的會盟,袁紹豈能罷休?要知道,他為了此次河內會盟可是付出了巨大代價,截止現在,他至少在盟軍身上耗費近百萬石糧草和數十萬輜重軍械,還有不小二十萬金。如此龐大的開支,相當於冀州一年半的所有府庫收入,足夠他組建一支十萬大軍。如果因我等離開盟軍而導致盟軍解散,那袁紹必將視我等為頭號大敵,惱羞成怒之下極有可能與呂布聯手徹底覆滅我軍。屆時,我等必然不是他們的對手,必敗無疑,最終我等不但自身戰敗而死,還會禍及妻兒家小,必被抄家滅門!
不知仲德可曾想過這其中的利害關係,可曾想過我等此後與袁紹將如何相處?”
“主公所言甚是。”程昱深以為然地點點頭,可隨即又搖搖頭:“主公所擔心的事情乃是高瞻遠矚之舉,思慮周全,目光長遠。然則,屬下方才所言並不是請求主公現在就離開盟軍返回兗州,恰恰相反,主公非但不能離開,反而還要繼續留下,直至此戰徹底結束為止,並且還應一如既往地替袁紹出謀劃策,始終支援他。惟有如此,才是上上之策,才能為我軍爭取一定的利益,繼而趁機壯大實力。”
“仲德此言何意?”
曹操聞言愕然,一把抓住程昱的手臂,顯得很急切。然而,誰也沒發現他在轉身扭頭的一瞬間,眼底閃過一抹精光,眼神中流露出一閃即逝的明悟。
“仲德呀,僅憑我軍區區兩萬人馬,如何能做到既不離開盟軍又能壯大實力?沒有實力,袁紹怎會繼續相信我,又豈能資助我軍糧餉兵器讓我擴充兵馬呢?”
眼看曹操如此迫切地詢問,程昱不敢怠慢:“主公莫急,且聽屬下細細道來。眼下我軍絕對不能盟軍,其原因有二。其一,袁紹不會允許我等離開,更不允許任何人破壞諸侯聯盟的大好形勢;而我等目前也得罪不起袁紹,沒有他的支援,我等非但不能奪回兗州根基,反而會與他為敵,繼而加速滅亡。其二,主公為了此次諸侯會盟嘔心瀝血,不惜親身犯險,併為此付出慘重的代價,可謂是傾盡全力;付出如此大的代價,我等豈能空手而回,接下來的兩軍決戰就是我等從盟軍身上收取成果的大好時機。
至於如何實現這一目標,辦法很簡單。主公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暫時放下對李賊的仇恨,忘掉所謂的諸侯聯盟,一門心思謀劃如何壯大我軍實力即可!”
“仲德的意思是背棄盟軍,利用盟軍與李賊決戰的機會,從兵馬損失最大的諸侯手裡獲取糧草輜重,私自招募兵士以及伺機收編他們的敗軍?”曹操眯著眼睛疑聲問道。
程昱微微搖頭,淡然笑道:“大體如此,卻談不上背棄盟軍。大戰至今,主公能為盟軍做的全都做了;接下來的戰事,主公縱然有心出力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故而,主公不需要再做什麼,只要始終支援袁紹的決策就行,卻不再接受任何出擊任務。
至於某些諸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