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聲驚起了湖水中的黑頸鶴,那幾只悠閒的野驢受驚四散奔走,金雕也不見了蹤影。
拉西姆命令那個不知所措的傢伙把三具屍體架入戰旗越野車內,自己拉開灰色吉普車後門,取出那隻銀白色金屬箱,放入沙坑內,兩把鑰匙插入,轉動,彈開箱蓋,將中央引爆器定時為48小時,然後關上金屬箱蓋,起身回填沙土。
拉西姆四下裡檢查了一下,見沒有留下什麼痕跡,於是命令那人駕駛戰旗越野車,自己跳上灰色吉普車,一前一後的向西疾駛而去。四十分鐘後,他停下車來到戰旗車前,拉開車門,將那人順手一槍結果了,隨後點燃了越野車。
開出去不到兩公里,身後濃煙升起,越野車爆炸了。
“還有48小時。”拉西姆冷冰冰的臉上現出了微笑。
第十五章
舊曆五月十八,張天師聖誕。開天古觀山門前摩肩接踵、人頭攢擁,燒香的、抽籤的、祈福的和看熱鬧的,熙熙攘攘、絡繹不絕。圍牆下,十餘個江湖術士沿牆一溜兒排開,地上鋪著畫滿了先天八卦圖、陰陽魚和長著一臉黑痣的人頭像的布攤,後面板凳上有男有女坐著一干江湖散仙,眼睛不停的偷窺遊客面目表情,期待找出潛在客戶前來算命問卜。
唐山肩背行囊風塵僕僕地在人群中擠過來。
“哎呀,小兄弟,觀你面相近日必然會有大事發生,我沒看錯,可惜呀,可惜。”一個四十多歲的女江湖術士叫道。
唐山止住腳步,側臉望去,心中有些納悶,這大姐怎麼如此肯定?
那婦人見唐山疑惑不決的神情,心中暗喜,表面不露聲色:“此事做得好呢會很順利,做得不好呢,就會有災有難,待我給你看看手像,不準不要錢,”更不待唐山答話,抓住唐山的手,拖他坐在凳上,口中卻一直嘮叨未停,“左手為先天,右手為後天,哇!貴人之像啊,但是……。”
“但是什麼?”唐山不由自主地順著問了下去。
婦人暗自打量唐山衣著、面板及營養狀況,口中試探道:“可惜家中貧寒,父在母先亡。”牆下近前的幾個擺攤的男術士聞此言都會意地笑了。
唐山吃了一驚:“你怎麼知道我父親先去世了?”他久居邊陲,自然不會知道中原那些唬人的把戲。
那婦人做神秘狀:“天機不可露。”
“這是騙人的,大哥哥不要信。”身後傳來稚氣的童音。唐山回頭看去,只見一個身穿花布衫,梳著六根小辮,胖嘟嘟的小姑娘滿眼含笑的望著他。見唐山似有不信,小女孩嘻嘻笑道:“我也會算,比她可準多了,不信?那你聽好啦,”她舉起唐山的手掌,邊用小手划著掌紋邊講,“大哥哥骨骼奇偉、鼻樑高縱,話語南音含北調,應是生於北長於南。一幅川字紋,我佛有奇緣。金丘厚月丘圓,青梅竹馬在童年。千里迢迢入江州,不為求籤為會友。大哥哥,我說得對不對?”
唐山更為驚訝,小小孩童,竟然如斯,中原之地,真是人傑地靈啊。“小姑娘果然說對了,你今年幾歲啦?”他心中喜歡這個嘴甜又冰雪聰明的小女孩。
“喏,大哥哥自己數數。”小女孩指指頭頂上的小辮。
唐山數了數共是六根,笑道:“原來小姑娘芳齡六歲。”
“你這個小妖精,今天又來搗亂,本仙姑非要教訓教訓你不可。”那婦人見生意被攪散,氣急敗壞,劈頭就是一巴掌。唐山揮手凌空在她的手腕輕輕一劃,那婦人頓覺半邊身子麻木,如過電般顫抖了數下方才恢復原狀,原來面前的這個貌不驚人的青年竟是個內功高手,自己如何討得便宜。唐山放過那婦人,手拽小女孩,走到一邊。
“你的家人呢,我送你見他們。”唐山關切的問。小女孩笑而不答,拉住唐山的手,穿過人群,徑直進了大殿。
殿側主持室,華心笑呵呵迎將出來:“小兄弟,算準你這兩天來,果然祖師把你帶到。”
“原來她就是你信中所說的‘布衣祖師’小佳辰。”唐山恍然大悟。
“說著玩兒的。”佳辰臉一紅,她竟然也會靦腆。少傾,華靜道長同馮布衣匆匆趕來,略示寒暄,主賓落座。華靜與馮布衣早已聽華心介紹過唐山是藏密白教十七世東寶法王門下弟子,修行甚高,見其本人如此年輕,卻不免暗自驚訝,要知道修行密宗之難,即使窮一生也未必有所小成。
華心問唐山母親安好,路途是否順利。唐山微微嘆息,自與華心京城分手,折返乾寶山村講起,說到因生活所迫擺攤看病,被人趕來趕去無診費可收時,小佳辰插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