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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部分

進來的小丫頭低眉斂衽,面無表情:“太后有請,公主請隨我來。”

明月公主露出微笑,從容優雅地站起身來,整整衣袍,緩步而行。

那小丫頭卻走得飛快。

明月公主怕跟丟了,只得加快腳步,於是也就顧不上什麼從容優雅了。

走到主殿的時候,明月公主已累得氣喘吁吁。

小丫頭在前面打起簾子讓她進去。明月公主只得胡亂攏了一下衣裳,硬著頭皮邁步進門。

蘇輕鳶在正面的軟榻上坐著,右手邊是一張小方桌,小方桌的右邊留了一個空位置。

明月公主行過禮,看見小方桌上擺了兩杯茶,略一遲疑,便要走過去坐下。

“大膽!”旁邊的小丫頭斷喝一聲。

明月公主打了個寒顫,忙在蘇輕鳶的面前站定了,手足無措。

蘇輕鳶笑道:“無事,坐吧。”

明月公主在下首的一張椅子上側身坐下,遲疑著不敢開口。

蘇輕鳶面露笑容,十分和藹:“你不必多心,不知者無罪。”

小丫頭在旁冷笑:“‘不知者’無罪是不假,可是‘無知者’就該算大罪了!南越以西為尊,這一點連三歲小孩都知道!一張軟榻東邊坐的是當朝太后,居然還有人敢去坐西邊的位置——我今兒也算是長了見識了!”

明月公主嚇得臉都青了。

“淡月,別多嘴!”蘇輕鳶依舊微笑著,很好脾氣的樣子。

明月公主忙又起身賠罪,原先準備好了的一肚子話卻再也想不起來了。

於是,蘇輕鳶悠悠地開了話頭:“哀家連日病著不得出門,昨日趁著午後暖和出去走了一遭,回來又覺得身子乏得很,便囑咐了丫頭們不許打攪。誰知這群奴才也是死心眼,直到過了午,哀家實在躺不住了,她們才提起來說是公主還在外頭等著——這就實在混賬了。知道的說是奴才們不懂事,不知道的還以為哀家有意怠慢貴客呢。”

明月公主忙欠了欠身,賠笑道:“太后鳳體欠安,我們做晚輩的竟不知道,未能過來服侍,是我們的不是了。”

“多謝公主好意,太后身邊有我們呢!旁人少過來打擾太后的清靜,我們就謝天謝地了!”淡月繼續冷笑。

蘇輕鳶瞪了她一眼:“你先出去!”

淡月“哼”了一聲,扭著腰晃著脖子,搖搖擺擺地走了出去。

“賤婢不懂事,公主別跟她計較。”蘇輕鳶淡淡道。

明月公主垂下頭,許久才低低地應了聲“是”。

蘇輕鳶慢吞吞地喝乾了一碗茶,終於想起了正事:“聽丫頭說,你一大早就過來了?”

“是。臣女有要事稟報,不敢不早些過來伺候。”明月公主站起身來,似乎又要下跪。

蘇輕鳶皺了皺眉頭:“你坐著吧。跪來跪去的,哀家看著也暈。”

明月公主只得坐了回去,繼續忍著椅子磨屁股的痛苦。

蘇輕鳶向桌下招了招手,那隻大狸貓“嗖”地一下子跳到了她的腿上,舒服地打了個滾。

蘇輕鳶漫不經心地揉著貓肚子,翹起了唇角。

明月公主尷尬地坐著,許久才又試探著開口:“臣女有一件大事,想求太后做主……”

蘇輕鳶抬起頭來,神色黯淡:“哀家命薄,進宮當日先帝便駕崩了。你也是生在皇家有見識的孩子,必定能懂得哀家在這宮中的處境。未亡之人,只比死人多一口氣罷了,多說一句話都有人嫌囉嗦——哀家能給你做什麼主呢?”

明月公主聞言,面上露出悲慼之色:“太后節哀……”

蘇輕鳶露出一個苦笑:“沒什麼‘哀’不‘哀’的,我很習慣。只不過——我也是這金頂牢籠之中的一隻病鳥,飛不動的。你若有什麼難處,不如去求皇帝,去求朝臣,去求百姓……哪怕求一個有權有勢的太監,都比求我來得有用些啊!”

“事關重大,臣女不敢輕易說與人知——天下只有皇上一人能解臣女之困,可是臣女見不到皇上,只能來求太后……”

“你不去求他,又怎知一定見不到他?”蘇輕鳶皺眉。

“原來太后不知道,”明月公主苦笑,“皇上是不肯見我們的。前幾日,金鸞國彩翎公主趁皇上在御書房歇晌的時候混進去自薦,不知怎的惹惱了皇上,被當場杖斃了!金鸞國太子惶惶不安,只得每日到朝乾殿門外的石階上跪著請罪,已經八九天了!”

“怎麼會這樣?”蘇輕鳶皺眉。

明月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