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會像小鐘子他們一樣,背叛皇上嗎?”落霞一臉惶恐。
蘇輕鳶抿嘴笑道:“當然不會。你心志堅定,又沒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魔障,巫術不可能完全掌控你。只要你不再相信那些莫名其妙的‘直覺’,你就仍然是你。”
“真的?”落霞的眼睛漸漸地恢復了神采。
蘇輕鳶牽著她的手,笑道:“若不是真的,我此時已經把你當成念姑姑的人了,又怎麼會對你說這些話?”
落霞的眉頭剛剛舒緩了幾分,隨後又皺了起來:“娘娘剛才說,宮中所有人的身上都有巫術的痕跡……”
蘇輕鳶勾唇冷笑:“她在宮中呆了十五六年才做到如此,可見本領也不過爾爾。如今我所學不精,不能貿然動手,但假以時日,解決這些問題不過是小菜一碟。”
落霞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忙又把那兩本書往蘇輕鳶的手邊送了送:“既然如此,娘娘請快些……”
蘇輕鳶眯起了眼睛。
落霞臉上一紅,忙又補充道:“娘娘當然還是保重身體要緊。”
淡月在一旁“嘿”地笑了一聲,一臉嘲諷。
落霞的臉更紅了。
淡月端著藥碗走過來,重重地放在了床頭小櫃上:“你剛才說我什麼?我可都聽見了!”
蘇輕鳶端起藥碗一飲而盡,笑道:“哦?這麼說,你雖然沒長腦子,耳朵倒是挺好使的!”
淡月的臉色更黑了。
蘇輕鳶只管看書,並不在意那丫頭是不是又在發脾氣摔摔打打。
落霞退了出去,淡月卻又湊了上來:“你剛才說的什麼巫術,都是真的?我……也被巫術控制了嗎?”
蘇輕鳶頭也不抬:“當然。”
“那我會咬人嗎?”淡月有些慌。
“那可說不準,我覺得你會的。”蘇輕鳶一臉苦惱。
淡月害怕了:“那我……要不要先自殺?我怕以後不小心傷了你……”
看她一臉認真,蘇輕鳶反有些歉然,怔了一下才嘆道:“那也不至於。”
淡月急得直跺腳:“我到底應該怎麼辦嘛?如今你記不清從前的事,我都不敢同你說話了……有時候我都不知道,你還是不是我家小姐?”
蘇輕鳶避開她的目光,許久才道:“疏星的事,我也沒有料到……如果當初我知道她是受了巫術的控制,就不會逼她那麼緊……她本來或許可以不必死的。”
提到疏星,淡月也有些感慨:“那也怨不得你。雖然她是一片好心為你,可是那麼多壞事也確實是她做的——咦?你想起來了?”
蘇輕鳶澀然一笑:“是啊……差不多都想起來了。”
“所有的事?都想起來了?”淡月瞪大了眼睛,滿臉喜色。
蘇輕鳶卻黯然地垂下了眼瞼,許久才點了點頭。
是啊,都想起來了……
開始看那些書的時候,她就知道遲早有一天會想起來的,只是沒想到會這樣早。
好的、壞的,統統都想起來了,她連遺忘的福分都沒有。
“淡月,陸離最近在忙些什麼?”蘇輕鳶低聲問。
淡月噘起了嘴吧,悶聲道:“誰知道他鬼鬼祟祟地在做些什麼?左不過是朝堂上的那些事,再不然就是貴妃或者良嬪又鬧起來了……”
蘇輕鳶抬手止住她後面的話,嘆道:“不必說了——我有一件重要的事差你去辦。”
“你想教訓誰?交給我,我一定給你辦得妥妥的!”淡月立刻來了精神。
蘇輕鳶笑了:“我不想教訓誰。我想讓你悄悄出宮去找一下將軍府的老人,打聽一下我母親的身份。”
淡月擰緊了眉頭:“夫人的身份?我記得從前聽人說,夫人是將軍收留的孤女——您是知道的呀!”
“我知道她是孤女,可是成為孤女之前呢?她總該有個出處吧?我總不能連母親姓甚名誰、來自何方都不知道。”蘇輕鳶輕笑。
淡月心下雖然有些狐疑,卻只得答應著,承諾明日出宮替她去查。
蘇輕鳶笑眯眯地把淡月打發了出去,低下頭來,笑容已經冷掉了。
千頭萬緒,沒有一件順心的事。
她自己也是局中之人,理不出什麼頭緒,只能把全部的希望寄託在這幾本書上。
書是陸離替她找來的,很全面,幾乎包含了巫族秘術的每一個細節。
陸離若是真的擔心她費神,又怎麼會幫她找出這麼多書來呢?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