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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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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昏迷了多久,連自己都沒數,只有方才醒來的時候,透過眾人的告知才大概瞭解了這一段時間的樁樁件件。這一睡,就如同只過了剎那時間,記憶還停留在上一秒的聖地之外,即便他們說了一萬個放心安心,他也忍不住為那人心中忐忑。

這一刻,看見了那人就這麼好端端地站在外頭,一顆焦灼的心才算放了下去。

沈天衣微微一笑:“回來了?”

喬青眉梢一挑:“捨得醒了?”

夜幕之下,標準的二人式對話,一個永遠如守候在不遠處的摯友,彷彿不論這人去到多遠,去到哪裡,一個轉身,便能聽見他含笑輕語。一個永遠夾槍帶棍藏著小刺兒,再歡喜的時候也忍不住毒舌,好像不堵的人栽個跟頭,就一肚子不痛快一樣。

隔著這一整個院子,兩人同時笑了起來。

偏偏這“冰釋前嫌”的一個和諧對視,被轟隆一下子衝了上來的眾多物種們給破壞殆盡。房內的有多久沒見過喬青了?天知道他們有多不淡定,一個個喜笑顏開就衝了出來。最後的結果就是,喬青默默撫住了額頭,看著那五花八門被卡在了門框裡一動不能動的那一群……咳,男人,女人,小孩兒,有貓,有狗,有鳥——我彆著你的爪,你壓著我的腿,他擠著它的腦袋,一個個拼命往外衝……

一時間,裘狼的哇哇大罵,無紫非杏的唧唧歪歪,洛四項七的聲聲抽氣,大白的喵喵尖叫,小烏雞的哼哼哈哈,饕餮的嗷嗷狗叫,全都湊齊全了,合著幾根白毛黑毛滿天飄,那叫個有聲有色別開生面!

喬青看的嘖嘖感嘆:“你確定我認識這一群?”

身邊鳳無絕默默扭頭,以實際行動表明了——我反正是不認識。

“那麼……”

“撤!”

這一對夫妻倆個頂個的無情無義,眼睜睜看著卡在門上的那一堆,對視一眼,轉身,走人。後頭各種哇哇大叫悲憤的響起,十里八村的都讓這一嗓子一嗓子給嚎出來了,喬青捂著耳朵和鳳無絕加快速度,三兩步,就消失在了眾人慾哭無淚的視線裡。

他們去了四夫人曾經的居室。

這雪落閣,乃是四夫人的院落重新修葺,大多的房間和迴廊都有了改變,唯有那一個小小的獨院,姬寒命人保留了下來,沒有動裡面的一絲一毫。

一邁進這小院子,喬青便皺起了眉頭——愁、苦、悲。這就是這一方小院給她的感覺。即便兩側的花已經枯萎了,院內石案上蒙了一層厚厚的灰,其上一個四四方方的長形印子,應該是有什麼曾許久地擱置在那裡,雕琢著精緻花飾的房梁下密密的一小面蛛網上粘著幾隻常見的昆蟲。

可她一閉上眼,似乎幾十年前曾經的光鮮,再一次浮現眼簾。

這是一種她說不出的感覺。

明明是奼紫嫣紅,石案清淨,瑤琴雅緻,雕琢用心,無處不透著姬寒對她深深的重視。可那種淡淡的悲涼愁苦,也似乎在那石案前靜坐撫琴的女子指下,一絲絲流淌在了淡淡的輕捻淺撥之中……

喬青睜開眼睛,一切重回原狀。她大步走到房門前,把蛛網給扯了下來:“這網再結兩天都能撈魚了,痴心人?騙鬼呢。”

鳳無絕推開房門:“正好渾水摸魚。”

吱呀——

月光之下,濛濛灰塵嘩啦一下子就鑽進鼻子裡了,喬青被嗆的一個趔趄,蹲在外邊兒猛咳嗽:“我靠,這人是準備玩兒陰的,嗆死老子一了百了!”

“要是能嗆死你,早有大把的人排隊了,能活蹦亂跳到今天?”

鳳無絕一拂袖,一道神力將灰塵散去,拍著她的背拉她起來。這人就這麼蹲著仰起臉,被嗆的鼻涕眼淚糊了一臉,真是要多寒磣就有多寒磣,可偏偏條子正盤子靚,那面上本就白皙如同透明的膚色,在月輝下更是如同蒙了一層薄紗,眼尾挑著鉤子漾著水光,看的人心裡發癢。

他壓下這撓心撓肺的癢,直接拉著她的手不鬆開了:“少賴皮,起來了。”

喬青死皮賴臉地蹲著,仰著臉笑吟吟的:“腿麻了。”

“唔?”

“抱一個唄?”

太子爺溜溜地就伸手下去了,剛才還腿麻了的那貨一個高蹦起來,躥上他脖子,無尾熊一樣哈哈大笑著攀著他。之前從聖地裡出來,一系列亂七八糟的人要應付,後來擔心沈天衣的安危,一路緊趕慢趕差點兒沒去了半條命。到了這一刻,站在這一方小小院子裡,月光盈盈,對影成雙,那之前足足一年半的分別,頓時就連滾帶爬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