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溪月捻了個響指,點頭讚道:“好丫頭,果然沒有爬牆,為了我,連七月七日長生殿這樣的話都說出來了。”
素雲:……
“奴婢都是為了娘娘。”
“我知道。”寧溪月抓著素雲的手感嘆道:“你說的道理我全都明白。只是……唉!我只想做一朵遺世獨立清清白白的白蓮花,不想參與後宮這些紛爭啊。”
素雲笑道:“娘娘嘴上這麼說,心裡也知道不可能。您身處後宮之中,又獨受君寵,怎可能置身事外?即便您想,那些娘娘們也不會允許您獨做白蓮花啊。”
提起這個,寧溪月就來氣,前前後後發生了這麼多事,她當然知道素雲說得有道理,因不由擼了擼袖子,咬牙道:“哼!她們不用這麼逼我,等到逼得我這隻白蓮花黑化了,到時候她們哭都沒地方哭去。”
素雲一看,主子總算是燃燒起了鬥志,連忙趁熱打鐵,急切問道:“娘娘,今日這樁事皇上交給了您,如今後宮裡所有人都在看著咱們,您打算怎麼做?”
寧溪月頓時就像一顆洩了氣的皮球般癱坐下去,因為動作太過形象,素雲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聽見了精氣神從主子身體裡跑出來的“噗”的聲音。
“還能怎麼做?亂麻一般全無頭緒,唉!如果能夠在後宮立足掌權的代價是這些,我寧願不要,抱住皇上大腿做掛件就好了啊。”
“娘娘。”素雲心裡翻了個白眼,表面上卻義正言辭道:“您不能這樣想。求娘娘可憐可憐我們這些奴才。”
“嗯?關奴才們什麼事?”
素雲感嘆道:“說到底,後宮中的奴才有幾千甚至上萬,可娘娘也知道,我們這些奴才,當真就是最底層的螻蟻,先前若不是您幫忙爭取,大家連七情六慾的權力都沒有。好容易如今有了對食,許多人的日子都好過了。可即便如此,從這一次如意的事情上,娘娘也可看出,主子們對奴才是什麼樣?說殺也就殺了,那平日裡的打罵刑罰呢?皇后和皇貴妃也不管這種事,呵呵,也別指望她們會管,她們自己就是這樣人。大家夥兒盼了多少年,才總算盼到娘娘這樣一位菩薩般的主子出現,若您能夠掌權,甚至……那不但是太后皇上之幸,後宮之幸,更是奴才們的大幸啊!”
說完就見寧溪月眨巴著眼睛,沉吟道:“你這一說提醒我了,我何止是管著御膳房,宮女太監們的對食大權也掌握在我手裡,怎麼說我在後宮還沒立足之地呢?”
素雲:…… 娘娘這關注的是不是有些歪了?她怎麼總去注意那些別人都不在意的細節呢?
“娘娘,說到底,咱們這後宮中,奴才們的地位極低,您只管著他們對食,又是紀律嚴明,他們能給您的助力有限,哪裡能和這件事相比?藉著此事,皇上可是給了您調動質問的特權,不單單是對奴才們,對嬪妃們也可施展,這才是重中之重啊。”
寧溪月沒有說話,她從塌上起身,然後坐起,穿鞋下地,來到窗前,推開窗子。
院子裡一片蕭瑟冬意,然而幾棵樹木雖然光禿禿的,卻是枝幹虯結粗壯茂盛,只待春風再起,它們便可立刻煥發出勃勃生機。
素雲所想的,仍是有限。其實從御膳房開始,到將太監宮女對食的權力交給我,再到如今讓我藉著這案子強勢插手進嬪妃們的圈子裡……皇上,您這是步步為營啊。我知道你是為我好,臣妾真的謝謝你了。只是……您究竟想讓我做到哪一步?升職加薪能跟得上嗎?臣妾進宮後不到一年,已經從常在晉封嬪位,這簡直就是火箭般的速度了,您還想讓我突破光速怎的?知不知道步子太大,容易扯到……好吧,即使臣妾沒有那玩意兒,扯著肉也疼啊。再說,皇上您不是有嗎?您就不怕嬪妃們聯合起來,讓您蛋疼?
無獨有偶,此時的養心殿中,大內總管也正在琢磨這個事兒。
他伺候了譚鋒許多年,對譚鋒心思的把握自然比素雲要強,讓寧溪月管理御膳房,還可以看做只是皇上的無心之舉,或者是想讓寧溪月賺點銀子,但是把宮女太監對食的權力也交給對方,於得祿心裡就有譜了,知道皇上這是要抬舉萱嬪。只是……今天這事兒,是不是權力一下子放得太大了?
譚鋒批完幾份奏摺,便撂下筆,從桌上拿起茶杯啜了一口,見身邊毫無動靜,抬起頭一看,大內總管雖然人在這兒,卻是肉眼可見的,神魂不知道飄哪兒去了,於是用手指輕輕叩了叩桌面,淡淡道:“想什麼呢?”
“啊!”於得祿這才回過神來,輕叫一聲,猶豫了一下,才小聲道:“奴才有一事不明,可若說出來,怕是皇上又要說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