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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歌道:“無事便散了。”

劍瀟離座,“屬下有事。”

蕭戎歌眼皮一跳,他這幾日對劍瀟避而不見就怕他提起那日之事,如今終究還是避不過了,“何事?”

劍瀟容色平淡,盯著蕭戎歌的眼睛一字一頓的道:“半月之後是黃道吉日,宜婚嫁,屬下想於紅樓迎娶小丫,請閣主和各位兄弟吃一杯喜酒。”

蕭戎歌倏然而起,“不行!”劍瀟神情不變,目光如千年古潭一般一瞬不瞬的看著蕭戎歌。蕭戎歌被他盯著心如刀絞、羞愧難當,“半個月太倉促,你為問鼎閣創瞭如此大功成親這等大事豈可馬虎?”

他本就該想到蕭戎歌所說的一切都是戲弄而已!“閣主費心了。屬下父母不在不宜盛禮,一切從簡便罷。”

“劍瀟……”

“屬下要張羅婚禮,先行告退。”他長揖一禮,拂袖而去。

議事廳里人漸漸散去,蕭戎歌頹然坐於軟榻之上,四肢也軟軟的無力像中了軟骨散。要成親了麼?劍瀟也要成親了麼?蕭戎歌想起那一年為了逼劍瀟回來他去信說要娶梨潔,擋他在雪月梅影裡,那時他說“你要我不娶她,我便不娶”,劍瀟說“你的事,與我無關”,那時他是那麼心喪如死啊,他想娶她便娶她,畢竟她長得那麼像你啊!

可這三年過去了,長得那麼像劍瀟的梨潔他卻動也不敢動,每當想他想得幾乎要發狂的時候,他就會去梨潔那裡,只是看著她就彷彿劍瀟在他身邊,清冷如冰雪,孤傲如紅梅,灼灼如楓華。

他寵著梨潔,抱著梨潔,甚至睡在她身邊,可浪蕩如他卻怎麼也不敢動她一分一毫,生怕過了這個界線就永遠的與劍瀟隔絕了!

每當午夜夢迴,他都會靜靜的看著身邊女子恬靜的臉,想像著如果是劍瀟在身邊,他敢動嗎?回答卻是不敢!他不敢啊,曾經受過那樣的恥辱傷害後,他怎麼還敢與一個男人歡好?可是竟然受過那樣的恥辱與傷害他為何還會去愛上這個男人?

真的愛他!愛得痛徹心扉,痛發如狂!從在君山上的第一眼相見,他執劍長立於八重門上,遺世而獨立、灼熱又冰冷、涼薄卻多情,那時他就一劍鍾情於那個少年。

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他傾倒了他,只在那一瞬間。

在湘妃祠比鬥後,他說“我要你,劍瀟”,到如今他也不知道,他要的是他的追隨,還是要他全心全意的愛。

他是自私的,那麼愛劍瀟,卻又不敢給他愛人應有的東西。所以說談一場無關欲的戀愛,只是想將他留在身邊啊,以一種最乾淨的方式留住他。卻又在他面前做出那樣的事,活該遭到唾棄!活該受到那般生不如死的折磨!

他深知從劍瀟要娶程小丫不是因為什麼迷戀那銷魂的滋味,只是想報復他。心竟還高興著,他還能報復自己說明還恨自己,由愛生的恨於他來說也是一種甜蜜。

可是他就要那麼看著他娶別的女人的嗎?當年劍瀟親手將梨潔交到他手中,他痛恨地在設下雲雨引,那麼今日呢?看著他執著別的人手踏入禮堂,他又該如何面對?

那時他用自己的洞房之歡折磨劍瀟,如今反過來要被劍瀟的洞房之歡折磨。

人就是這麼賤,有的找著作賤別人,有的找著被人作賤!

如今江湖上最熱門的話題莫過於問鼎閣的劍公子娶親之事了。

清讓節踏青之後世人皆知問鼎閣的劍公子容傾天下,所過之處風月無色,山巒不春。而這麼絕世的劍公子竟然娶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山野女子?一時間不知多少男男女女傷透了心,據傳汴南河流之上每天都可以發現幾具跳河而死的屍體。

劍公子娶親的訊息一傳開問鼎閣便迎來了一位貴客,——當朝七皇子、雲王陶浮白。

陶浮白與蕭戎歌是多年的故交,也是蕭戎歌惟一的朋友,蕭戎歌自然熱烈歡迎的,率眾下山迎接。陶浮白來的時候是正午,此時已是初夏,陽光頗熱,在大家等得心焦氣燥的時候一頂軟轎子才悠悠然如閒庭信步般的到來。

蕭戎歌下榻迎接,劍瀟隨在他身後,轎子停穩之後轎伕掀開簾子才見一雙黑色盤龍雲紋長靴抬了出來,然後才見陶浮白此人。

他身高與蕭戎歌相仿,長身玉立,癯腴有度。一襲高雅的紫色衣衫,容色卻極是清俊恬淡,但劍瀟覺得他的恬淡與秦笛的恬淡全然不同的,秦笛是山澗雲氣般的自然恬淡,他卻是高踏紅塵之上,俯視眾生,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後的恬淡。

夏天穿紫色衣衫難免給人燥熱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