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瑾哼了一聲,端起湯藥來為他。只是大小姐哪裡懂得伺候人?也不試一下涼熱,就把白瓷的湯匙塞進了朱宏的嘴裡,燙的朱宏愁眉苦臉,卻又不敢多說。
方才那侍女多可人,長的水靈靈的,人又乖巧懂事,朱宏花了不少心思才弄到了自己院子裡伺候,方才正是郎有情妾有意,大步邁向戀姦情熱大事業的緊要關頭,卻被親妹妹給打斷了。
“到、到底,出了什麼事……”朱宏被燙的有些口齒不清了,不停的吐著舌頭。朱瑾這才反應過來,抱歉的一笑,下一勺藥,就小心的吹了吹,試了試溫度,才餵給朱宏。
朱宏索性自己接過來:“我自己吃吧,還沒到了不能動彈的地步。”
兄妹倆也沒什麼客氣,朱瑾順手就把藥碗塞進他的手裡。
“還能有什麼事?跟上回的事一樣”朱瑾氣鼓鼓的,兩隻粉白的腮幫子鼓起來,又因為氣惱,帶著些紅暈,好似一顆熟透的蟠桃。
朱宏一聽就不答應了,放下藥碗就要下床:“怎麼,都鬧出這麼大的事情來,阿爹還要你嫁給虎家那小子?他老人家是不是非要把我妹妹逼死才肯罷休你且等著,哥哥這就找他理論去。”
朱宏擼起袖子就要出去,朱瑾拉住他,有些扭捏:“也不是啦,還是逼我嫁人,不過不是嫁給虎家的人,是、是嫁給……”
硃紅瞪著眼睛:“阿爹又找了一個?”
“嗯。”朱瑾也不知怎麼的,就想到了那天晚上,武羅似乎是肆無忌憚的打量自己身體的眼光,恨得咬牙切齒,從耳根道脖頸,殷紅一片。
“就是武羅那個賊子”
“武羅?”朱宏一愣,然後施施然坐回了床上,端起沒吃完的要有滋有味的喝了起來。
朱瑾瞪大了眼睛:“二哥,你妹妹終身幸福就要毀在那賊子手中,你怎麼還這麼老神在在?”
朱宏嘿嘿一笑:“我覺得吧,我那妹夫……”
朱瑾一瞪眼,素手銀爪,朱宏一縮脖子:“好吧,我不亂說了,不過我跟大哥都很看好武羅,這人表面上有些玩世不恭,實際上是個值得託付終身的誠懇之人。妹妹,二哥我也見過不少修真界的青年才俊,他們和妹夫……武羅比起來,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朱宏眼看著朱瑾沒有聽見去,一口把藥喝了,放下碗來,語重心長的說道:“阿瑾,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這一次的事情,不管我們怎麼保密,早晚會傳出去的,到時候你的清白就解釋不清楚了,咱們說了,別人也不回信啊,只有武羅,他親身經歷的,知道你是個好姑娘。”
“另外,你受了人家大恩,怎麼報答?”
“即便是再退一步說,武羅之前修煉了一年時間,就達到了九宮寒舍境界,這個速度,放眼整個修真界,古往今來也沒有幾個人吧?現今修真界,更是首屈一指啊。更何況,人家還是一位符師,現在的等級雖然不高,人家已經能夠兩個時辰煉製一枚解毒靈符,前途無量啊,妹子,這麼好的妹夫,打著燈籠都難找,我現在都懷疑你是因禍得福了……”
朱瑾完全聽不進去,抓起桌子上一枚點心塞進二哥嘴裡:“吃死你吧,堵上你的嘴,胡說八道”
朱瑾氣呼呼的從二哥房間裡出來,心說也不知道那賊子給家裡人灌了什麼迷魂湯,竟然讓連最疼自己的二哥也幫他說話。她卻又忽然明白過來:就像二哥說的,若是以正常眼光來看,武羅的確是難得的佳偶良緣。可問題是,朱瑾根本不打算嫁人。她雖然不會悖逆常倫的搞什麼一妻多夫,但是也絕不可能接受什麼“平妻”的身份,更何況那賊子看上去就是一副大丈夫的模樣,不是自己想要的物件。
朱瑾苦惱無比,搖了搖頭,回到了自己的繡樓,一頭栽倒在榻上,捂著被子母獅子般的吼叫了幾聲,發洩了一下心中的鬱悶。
……
朱家待武羅如上賓,大長老朱清江甚至每天晚飯都邀請武羅一起用餐,葉念庵的職位尚在武羅之上,都沒有這等待遇。
開始,大家都以為這是因為武羅救了小姐的緣故,可是某次晚飯,朱清江特意叮囑了下人一句,將武羅和朱瑾的位子安排在一起——能夠偌大的朱家山莊頂層服侍的下人,都是眉眼通挑之人,立刻就猜到自己老爺的心思了。
事實上這也是朱清江故意為之,第二天,朱家老爺有意招武羅為女婿的訊息就傳遍了整個朱家山莊。
在最下層廝混的劉雲聽到這個訊息更是嚇得哆嗦了好幾天,把自己關在屋裡不敢出門。思來想去,覺得自己終究是得罪了未來的朱家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