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賊子,我莫谷兩手空空,一貧若洗,你卻來偷甚麼?”
那賊一時語塞,四下一望,順手從桌上抽取一本書揣在懷中,道:“便是竊書。”
莫谷失笑道:“豈有提著鋼刀竊書的賊。便是竊書,也要竊有用的,這滿桌四書五經你不取,偏取我順筆小記。”
那賊便道:“這又如何,我打探明白,你主這裡什麼運籌,定然腹中有貨,正要竊你此書。”
莫谷聽他言語,絕非是一般的小賊,不但言談利落,而且公然稱自己是竊賊,好生奇怪,一時沉吟不語。
門外那人卻撲哧一聲笑,敲門道:“莫兄開開門。甚麼朋友,我也來會一會。”竟是君娘。她原先聽屋內有賊,嚇得臉色發青,不敢動彈,此刻聽內裡講話怪異,便以為是莫谷的促狹朋友,想來或者便是莫谷常提起的李路。
莫谷心道不妙,忙呼賢妹快去。
那賊機靈,抽開門栓,便要來抓君娘。
莫谷急忙躍下,與那賊子鬥起來。那賊武功竟真不弱,若非莫谷在山洞中修練一陣,卻還不是他對手,如今也堪堪是個平手。
君娘這才尖叫一聲,竟挪不動步。
莫谷輕功本長,只害怕自己躍開,君娘卻要落入那賊之手,只得纏鬥。真正以短擊長,不多時著了兩處傷,那賊兇狠,竟似欲取他性命。
還好君娘尖叫驚動左右,正氣堂眾人明火執仗圍將上來。
那賊見不是路,這才虛晃一刀,衝出包圍。莫谷追出店去,截住那賊,卻一時三刻也勝不了。
眾人不會武功,那賊又有兵刃,皆不敢上前。那賊藉機便逃了去。
只是這下,半夜三更君娘來尋莫谷,便是清白也講不清了。君娘之父惱怒之下,便趕君娘出門,揚州李家更加生氣,自然送來一紙休書。
君娘一不做二不休,竟便來尋莫谷。莫谷親上杜家解釋,杜父怒不相見,莫谷便又提親,杜父依舊不見。
胡掌櫃居間充作說客,唐掌櫃也來講話,杜父方放出話來:“他身無功名,家無片瓦,居然誘騙我女。若要我點頭,不說考取功名,起碼也需置家立業。”
胡掌櫃道:“我如今聘用莫先生,乃是月薪五兩,先付二兩。眼見快到年底,三十多兩薪俸也夠置得一間住處了,便不夠些,自有我補上。莫先生年輕有為,還怕沒個前程,老先生放心。”
唐掌櫃笑道:“君娘本不同於普通女子,說不得還是卓文君遇見司馬相如,一段才子佳人的佳話。”
杜父羞愧道:“養女不教,枉讀聖賢書,真正無臉見人,更何以授徒?我且辭館回鄉,眼不見為淨。罷了罷了。”竟辭館回鄉去。
已然如此,莫谷君娘只得相對跪拜,私下成禮,只待年終得了薪水置家,再將老父接來正式成禮。
莫谷原也只道是竊賊,此刻與李路合在一起,便覺不對。
莫穀道:“原以為是同行人來竊我筆記,如今看來,竟是尋我二人性命,究竟是何仇家。”
李路道:“左右想來,與你我共同有仇便只有趙五,如今趙五早已伏法,莫非是他家裡人。”
眾人想來想去,也只有這種可能。
劉寄奴自重身份,是不肯來的,只金娘來了,他家中卻無事。想來那賊也不敢輕動官府中人,只尋李路莫谷。
五十一、求職
這日宋九來尋金三。
金三業已曉得宋九的車隊在途中遭劫,幾車成藥盡失了,只怕宋九的家底便也只能勉強償還。
其中便有金三的貨,金三心道宋九便是來講情的,板著臉道:“宋老闆,你我交情歸交情,生意歸生意,貨款是斷不可少的,若你個人急需,卻可借你一二十兩。”
宋九強笑道:“宋某不幸,也只有認栽,終不敢壞了信譽,如今只有傾家蕩產賠付,只是今後再做不起車隊了。”
金三便笑道:“想不到宋老闆家底如此殷實。”
宋九搖頭嘆道:“也差不多盡了。卻來求金老闆一事。”面色有些尷尬。
金三道:“你我朋友但說無妨。”
宋九道:“如今家敗,只餘一車。還望金老闆收留,還在杭州城巡城載客。”
金三皺眉道:“如今城中又不許巡遊。”
宋九道:“只往來運貨亦可。”
金三搖頭道:“旱路著實不太平,我如今已盡走水路,雖說慢些,卻也放心,何況由孫四張十八兩位同門帶貨,更加如意。”
宋九嘆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