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寧還在觀察著老張,旅店門外傳來敲門聲。房內的老張動了動,卻並沒起身去開門。吳寧轉身,見到程徹從房間裡走了出來,快步到門口去開門,站在門外的,正是風塵僕僕的董鵬。
“組長。”程徹恭敬地打招呼。
董鵬點了點頭,徑直走了進來,手裡還拿著看似還在通話中的電話,邊走邊交談著,“嗯,對,你直接把結果說明就可以了……和我預想的一樣?明白了,保持聯絡。吳寧?放心,我會把人給你平安帶回去的,你有時間在這裡說廢話不如多做點事去,小心被你們上司逮住記過。”
董鵬說完就結束通話了電話,但從他的話語中不難聽出,電話另一邊的人正是尚雲軒。董鵬收起了手機,不再多贅述,直入主題地問道:“於芳人呢?”
“在房裡。”程徹邊說,邊指了指房間的方向。
“帶我去看看。”董鵬說著,人已經先向前走去,在經過吳寧面前時,他側目看了過來,“如果沒其他事要忙,你也可以一起過來,你參與的也不少,說不定還能幫助回憶起一些細節來。”
吳寧並不拒絕,跟在董鵬和程徹身後走入房內。房間裡,羅子林靠著牆角站著,於芳則坐在床邊的椅子上,可能是意識到自己沒有逃脫的機會,所以也不再掙扎反抗,而是低著頭,不發一言。
“於芳?”董鵬試探著叫了一句,於芳並不回應,董鵬也不在意,繼續說道,“我們又見面了。”
於芳抬起頭,看了看董鵬,臉上看不出太多表情。董鵬搬過一把椅子,在於芳面前坐下來,用眼神示意其他人也各自找地方坐下來。
“是你殺了劉慧慧、鄧峰和孫剛,是不是?”董鵬依舊維持著原來的風格,甚至連一句開場白都沒有。
於芳扯動嘴角,露出個不以為然的笑容,“我是兇手?這句話剛才那個娃娃臉的幼稚警察說過了。”
“請尊重警察。”程徹憤慨地開口,“別忘了,你可是嫌疑犯!”
“那又怎樣?就是審判的犯人也有申辯的機會,更何況,你們現在還沒給我定罪,不是嗎?”於芳絲毫沒有退縮的意思,與之前和他們打交道時那種總帶著謹慎的模樣判若兩人。
“於芳,你確實很用心,但你要知道,世上沒有兩全的完美方法,你一方面想要復仇,把當初害死你男朋友的人一一殺掉,另一方面,又想揭開當年的真相,想要用這種方式向警方述說當年被淹沒的真相,可正因為如此,才會露出端倪來。”
於芳不接話,那視線的方向看似專注地望著董鵬,但如果留心觀察不難看出,她的目光彷彿越過董鵬,落在不知名的某一點上。除了董鵬,其他人都選擇了沉默,但卻表情各異。程徹和羅子林專注地等待著接下來的對白,而吳寧卻在看著於芳出神。其實相比起案情,她更想知道的是於芳此時在想著什麼。
董鵬停頓片刻,又繼續說道:“你不說話也沒關係,不如讓我們先從案情的發展來分析一下你是怎樣實施犯罪的。首先,事情要從三年前說起,羅警官和小徹,你們先把三年前的案件經過詳細敘述一遍。”
程徹點點頭,剛翻開記事本,卻被羅子林示意阻止,“我來說吧,畢竟當年我到過現場,比較清楚情況,有遺漏的地方小警官你可以補充。”
程徹張了張嘴,但最終沒有反駁,這表情落入吳寧眼中,讓她暗笑。憑她對程徹的瞭解,她明白程徹要發表的意見肯定不是關於由誰來闡述三年前的案子,他最在意的是羅子林那“小警官”的稱呼。但吳寧也知道,當著董鵬的面,程徹就是有怨言也不敢說出來,更何況還是在分析案情的重要時刻。
“我記得三年前那天,我們接到報案,說在霧村旅遊的幾個年輕人在山上發生意外,其中一人跌下山崖,我和師傅趕到村子裡的時候,村民們已經把墜崖的人合夥拉了上來,但人沒救了,而且當時死者被凸起的岩石撞得面目嚴重損毀,身上多處骨折。有個抱著死者一直哭的女人說是死者的女朋友,她證實了死者叫作郭輝。除了他女朋友外,死者的幾個同伴都作證郭輝是失足墜崖,因為沒有確鑿證據證實存在人為痕跡,所以定論為意外,再加上警力不足,條件有限,也就沒做進一步查驗,結案後在鎮上醫院簡單把屍體火化後,由郭輝的女朋友把骨灰帶了回去,大致上就是這樣了。”
“對於那個女人,羅警官你還有沒有印象,看是不是她?”董鵬指了指於芳。
“沒錯,雖然樣貌記得不算很清楚,但我來之前特意查閱了當年的口供和簽名,郭輝的女朋友確實叫作於芳,在今天抓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