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捂著心口,點點頭。
他媽紅了眼眶,握著三嬸的手,說:“你放心,你家的事,我們會幫你的,不會看著你爹屍骨未寒的。咱們先回去,再說,行麼?”
我看著這樣的演變,已經不能言語了,手拼命拽著黎先生的袖子,把他往後拽,生怕已經走在崩潰邊緣的他會衝上去揍那個女人一頓。
我把他拽到一邊,小聲說:“天大的事回家再說吧,別在這裡說,彆氣著爸。”
黎先生的拳頭鬆了下來,嘆了口氣,低頭看著我,抿著嘴,點點頭。
他的眼眶也紅了,心裡定是窩了口怨氣。
而我也預感到,這股怨氣將會伴隨我們一整年。
倒不是我迷信,只是中國人有中國人的傳統信念和忌諱,正月裡報喪,那就是後脊樑骨被人戳著觸黴頭,那是要倒黴一整年的,只能盼著來年的正月多添點彩頭,洗盡上一年的黴運。
過了兩天,他爸、他媽回了趟老家,帶著三萬塊錢。
喪事是怎麼辦的,我不清楚,黎先生也不清楚。黎先生沒有跟著回去的原因,是因為我爸這邊的親戚,也登門唱了一回大戲。
據說,我爸老家有個遠房親戚家的老人去了。
說是老家,其實就在天津,兩個小時的車程就到了。
我和黎先生陪我爸去了天津,幫著孤兒寡母張羅一切,說是張羅,其實就是送錢去了,也給了三萬。
直到此刻,我才發現我們家是這樣的富有。
我和黎先生為了生孩子還是買房子還是買車子的問題愁了很久,勒緊了褲腰帶省下幾萬塊錢預備款,竟在這短短七天假期裡,揮霍殆盡。
可笑的是,我們沒有給出去一封春節紅包。
我們去天津,並沒有旅行的心情,我的眼前裝滿了披麻戴孝的親戚們,都和我們家一個姓,但卻一個都不認識。
棺材、靈車、孝服、搖錢樹、招魂幡、唸經的和尚,這些只有在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