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白楊大婚的“喜訊”可是從當日起就連夜坐馬車趕往京城來。當初聽白楊一句“在京城呆膩了”她就跟著輾轉到小白鎮,做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實打實的少夫人。
這個社會的男人哪一個不是三妻四妾?
可是宣裴是個小肚雞腸的人,她眼裡容不下別的女子即使只是站在她身後。
當初一聽聖旨下來,說是要白楊娶安徳郡主的時候,宣裴無端端地就想到了安良兮,她最不能容忍的就是鄉野村婦,而白楊竟偏偏要她與這樣的人相提並論。
這一口氣,驕傲如她是無論如何都咽不下去的!
宣裴一番氣勢洶洶地逼問,竟也得知新房在正堂偏南邊,她提起一口氣來,帶著丫鬟也不先去見見白楊,給他請個安問個啥的,就直接奔新房來了。
眾下人是早就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搔首撓耳的,不知該說什麼才能制止她,又見她氣場如此之強烈,還有哪個敢去硬碰硬?
宣裴一路暢通無阻,來到良兮所在,一腳就踹進去。
屋子裡頭幾個正給良兮梳妝的丫鬟著實嚇了一跳,手上拈著吊玉髮釵的丫鬟看著當真是最驚險的,竟差點把釵子丟在地上。
要知道,在白府最忌諱的就是有哪個丫鬟這麼不懂規矩似的,粗魯野蠻。
因為白楊說過他是最討厭女孩子沒有女孩子樣,整天大大咧咧的跟鄉野農婦似的。一則,全京城上下,幾乎沒有哪家姑娘不對白楊傾心的;二則,就算是為了討生計,也不會有哪家的丫鬟敢在白府囂張跋扈至此。
許是沒有見過這樣的女子,眾丫鬟們都愣在當場,也沒有人站出來去質問指責宣裴的粗魯行徑。
宣裴一進屋,見到面前的女子果然是良兮時,簡直肺都要氣炸了。前腳剛一站定,右手就掄一掌過來,白皙的右掌併攏的五指,好像一根根扎人的肉刺。
“啪”地一聲。
清脆的掌聲在屋子裡一圈圈擴散。
眾丫鬟們都呈驚滯狀。
正此時,白楊也推門進來,見到眼前之景,不由得也是一愣。
宣裴捂著右側的臉,死咬著唇皮,一雙眼睛似要瞪出來,就這樣胸口起起伏伏喘著粗氣,帶著一絲不可置信和更多的惱怒。
那表情好像在說,我不把你生吞活剝了就不姓宣!
白楊好些要笑出聲來。
但是他不能。
起碼從各方面看來,宣裴還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
當著眾下人的面就怒斥宣裴或者氣憤難當跟她動起手來,就不當是白府和宣府兩幫勢力上的宣告受損,這婚事也是皇上當初下旨欽點的,倘若這麼著,那更將皇室的顏面置於何地?
怕是,白府在世人面前一直屈身在皇室背後的形象都要受天下人質疑。
只怕那時,各方勢力拉幫結派更加嚴重,皇室的威嚴也嚴峻受挫,朝野亦將混亂不堪。
宣裴從白鎮趕路過來,一進門就對著他將來的妾室要一頓毒打,分明是不把他這個一家之主放在眼裡,連夫妻之間最起碼的尊重都沒有!這口氣又豈是一般男人能夠咽得下去的,更遑論自小受眾人仰視、奉承而且引以為習的白楊?
所以教訓宣裴那是必要的,即便良兮不動手,他也要在暗中好好整頓她一番。
可是,眼前這女子還是他心目中那個單純可笑的安良兮嗎?一定不是的,但卻讓他覺得更像安良兮了。
腦子裡忽然回想起良兮的那段話來:“我是穿越而來……”
“我也許是魂穿,也許是帶真身來的,誰知道呢?”
她真的不是胡掐,真的不是因為不想嫁給他而故意掐出來的胡謅。
想到此,白楊看著良兮的目光黯淡下去,眉尖微微一皺。
“夫君!”宣裴一瞅是白楊,立馬就變了個模樣,楚楚可憐地捂著發紅的臉頰,委屈地擠出一點溼熱在眼眶四周打轉。
這般模樣,就是放在現代也定叫男人全身都化作軟骨,滿懷憐愛。
倘若白楊也念著舊情,向著宣裴,那她是不是連大喜之日也過不安寧?
良兮這才有點考慮到後果的嚴重性。
卻見白楊旋即轉了個身,悠然地在一旁坐定,看他那模樣,大有剛吃飽喝足,在自家後院喝茶賞花,享受一場午後陽光溫情的架勢。
良兮稍稍一怔,很快就會意。
她迎上去,挽住白楊的手肘,笑道:“夫——你怎麼有空來?”
客人們早就到齊了吧,他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