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女人的目光落到那令牌時,突然神凝住。
她的雙眼緊緊地盯著那塊令牌上刻鏤著的緋紅的字,那字龍飛鳳舞的篆體,佔據著整塊令牌空間,雖然沒有記憶,她卻輕易地認出那字。
萻。
這面令牌一面是“萻”字,一面是“十三”,皆是黑底紅字,那紅字宛若有流光,一看知不是凡品。
松蘿將令牌給她,繼續道:“聽說人族的一些宗族尊卑極嚴,只有宗家的人才能擁有這種代表身份的令牌,你的身份在人族中應該很不一般。我問過格魯叔叔,他懂得一人些族的文字,這個字念萻,我想應該是你的名字,你也不知道自己姓什麼,那以後就叫你阿萻吧。”
“阿萻”轉頭看她,沉默會兒,方道:“遲萻。”
“咦咦,你記起來了?”松蘿吃驚地問。
遲萻搖頭,“沒有,只是覺得,應該是這樣,阿萻不好聽。”
松蘿聳聳肩膀,既然她堅持,那就遲萻吧。
遲萻昏迷一個月後醒來,在床上挺屍半個月,終於可以起身下床。
只是當她扶著牆慢吞吞地走出去時,不過短短十幾米的路,卻讓她出了一身汗,虛脫一般地癱在地板上,眼前一黑差點昏厥過去。
松蘿正坐在廊下練習巫術,看到她癱在地上,忙不迭地跑過來,小心翼翼地將她扶起,放到旁邊特地為她做的躺椅上。
“阿萻,你的身體還很虛弱,不要亂跑。”松蘿說著,端來一碗濃稠苦澀的藥汁。
遲萻面無表情地看著那碗藥汁,對上少女清澈的雙眼,端起來一飲而盡。
松蘿臉上露出開心的神,拿來一子蜜果,讓她去去苦味,接著坐在廊下繼續練習巫術,並不在意在遲萻面前練習這東西,反正人族沒有巫力,他們根本學不會
遲萻窩在躺椅上,身上蓋著一件彩的大毛毯,眺望著遠處的青山,將心底無名的焦躁壓住。
自從醒來後,發現腦子裡一片空白,甚至連名字都記不起,她的心情就很糟糕。
更糟糕的是,她的身體簡直就是個弱渣,走兩步就要喘一喘,出個門直接能暈厥過去,雙手無力,捧個杯子的力氣都沒有。
從松蘿那裡知道,松蘿是在位於人族和巫族的交界處的一個崖底撿到她的,那裡荒獸橫行,要不是松蘿跟著族人一起去採藥,也不會恰好撿到她,並將她平安帶回來。
如果沒有松蘿的好心,遲萻當時的下場只有一個,被荒獸當成食物啃得渣都不剩。
松蘿撿到她時,她渾身都是血,估計是從懸崖摔下來的,渾身的骨頭粉碎,內臟破裂出血,如果不是松蘿的叔叔格魯當場用巫力給她吊著口氣,只怕她拖不到回來就斷氣。
松蘿是巫族的一個叫雅格部落的成員,巫族世代修行巫力,擁有強大的星象和治療能力,松蘿今年已滿十五歲,她的巫力偏治療,從小就跟著族人學習治療的巫力,遲萻便是她的第一個病人,也可以稱之為實驗品。
他們將她帶回來後,就直接交給松蘿。
救活了,證明松蘿的巫術有進步,救不活也沒什麼,反正當時都要死了。
沒想到松蘿竟然真的將人給救活,雅格部落的其他人感慨一聲,然後該做什麼就做什麼,不過是一個渾身都是傷,沒有一點戰鬥力的人族,大家也沒將她放在眼裡。
遲萻渾身粉碎性骨折,因為有巫族的巫力蘊養,才避免半身不遂、一輩子只能躺在床上當個殘疾人的命運。
遲萻沒有任何記憶,腦子裡一片空白,甚至彷彿一些基地的常識都沒有。
但她卻本能地覺得,巫族的治療能力很厲害,不然像她這種傷,除了一輩子躺床上外,根本治不好。
只是雖然能下床走動,拖著這病西施一般的破身體,讓她十分無奈。
如此又過了三個月,遲萻終於不用走兩步就喘一喘,只是依然是個弱渣。
她跟著松蘿出門去附近的小樹林採藥,遇到幾個小孩子打鬧,一個熊孩子沒注意,一腦袋往她身上撲來,遲萻身體軟軟地往後一倒,然後眼前一黑,接著什麼都不知道了。
等她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松蘿家中的躺椅上,松蘿正在教訓那幾個熊孩子。
“阿萻的身體不好,你們難道不知道麼?還直接朝她撞過去,是不是想讓我抽你們?”
撞人的熊孩子哭得唏哩嘩啦,見遲萻醒來,一邊抽泣地對遲萻說:“阿萻姐姐,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遲萻虛弱地朝他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