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白皙柔嫩的臉頰上,赫然的印著一個鮮明的紅色掌痕。她驚恐而不敢置信的仰望著突然起身甩了她一巴掌的媽咪。甚至忘記了流淚。
女人美麗精緻的臉上也是驚怒交加,她呆呆的望著自己的纖白的手掌,繼而冷冷的瞪著小女孩,冷冷的丟下一句:“你給我好好記住:你沒有爹地,你也不姓九,你的名字是我給你的,一切都是我給你的!因為只是我喜歡,與其他任何人沒有關係!”說完,頭也不回的走掉。
偌大的遊樂場裡,只剩下那個小女孩呆呆的站著。盡情玩樂的人們,誰都沒有注意到這個安靜的角落,還有這個呆立的小女孩。
那樣熱鬧喧譁的聲音,統統被她摒棄在耳外,充耳不聞,耳邊唯一剩下的聲音,只有那句:
“你給我好好記住:你沒有爹地,你也不姓九,你的名字是我給你的,生命也是我給你的,一切都是我給你的!因為只是我喜歡,與其他任何人沒有關係!”
你沒有爹地!
你也不姓九!
因為只是我喜歡。
你沒有爹地……
那樣彷彿咒語般,盤旋在她的耳邊,腦海,然後是心裡。彷彿永世都無法掙開的咒語般,烙印在那般柔軟的幼小心靈。
那一天,她就那樣安靜的呆立在那個喧譁得與她恍若隔世的遊樂場裡,周圍是尖銳的歡聲笑語,家人和煦的其樂融融。
陽光熱烈的照耀著那個世界的,彷彿傾盡了光芒的賦予那個世界幸福。而她,站在邊緣,腳邊就是陽光與陰影的交界,窮盡了一身的氣力,也踏不出去。
終究,那樣炙熱的陽光,灼傷了她的眼,從此乾涸,再也無法流下淚來。
彷彿墜入了無邊無際的黑暗,幾乎要將她所以的神志吞噬。
'90'2735點選_91。 大病一場【三】
突然,一個清冽如清泉的聲音傳來,那樣緩慢卻堅定,彷彿來自天際:
九月……
九月……
你醒醒。
你快醒來。
那樣雋永而殷切的呼喚,伴隨著身體的痛感,彷彿要生生將她脫離那黑暗,無邊無際的黑暗。
九月,你要快醒來。我一定會再來看你。
沒有了?怎麼會沒有了……
連你也不要我了嗎?不要……不要離開……
你不是要我醒來嗎?你要我醒來,我就醒來。你不要走,別走,不要丟下我……
黑暗中彷彿傾盡了畢生的氣力緊緊的想要抓住那個模糊的聲音……
已經遠去了嗎?不要,不要,不要離我而去……
努力的撐開眼瞼,腦海裡還在一聲聲的迴盪著那個聲音,遠去了的聲音……
“不要……”微弱的低呼自她乾澀的唇間逸出。
九月悠悠轉醒,已經是在戀月宮的床榻之上了。睜開眼,看到的是小青支著身子歪歪斜斜的守在床榻前,以一種固執的姿態。
九月輕輕咳了聲,才讓自己乾澀的喉嚨好受了些。支撐著身體想要起來,沒想到卻渾身軟綿綿的毫無力氣。
小青瞬間驚醒,帶絲驚喜又帶絲壓抑的悲涼看著九月,然後急忙半抱著將九月扶起來,又用枕頭墊在她身後,讓她坐得舒服些。想想還是不妥,又急急的跑去外間將貴妃榻上的軟墊拿過來給她墊上。
看著九月輕撫著喉間,又跑去倒了杯熱的桂花茶,喂著九月喝下,這才放回茶杯,在床頭坐了下來。
九月覺得嗓子好受些,才緩慢的開口道:“咳……我這是……”
“娘娘還是好好歇歇罷,娘娘是在溫泉睡著了,泡得太久……娘娘已經昏迷三天三夜了……”小青緩緩說道,語氣裡還有些後怕,“有些脫水,然後又著涼……高燒不退,大病一場,御醫診治,說是……”
“沒事了。”九月有些無力的說道,又有些睏倦了,突然意識到有些不對勁,自己這個樣子,純兒應該是最著急的才對。“純兒呢?純兒她……”突然不知道是體內深深的無力感還是別的,令她無法再繼續問下去……
“沒有……”像是意識到自己的反應有些過激,頓了頓,“呃,我是說純兒沒有跑出去,她在……為您煎藥呢。”小青緩緩的說完,像是極力在隱身著什麼情緒。
“別騙我。”九月已經說的很吃力。深深的看著小青,想努力從她閃避的眼神裡看出些什麼。
小青突然平靜下來,笑了笑,道:“是啊,奴婢怎麼會騙娘娘。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