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小丫鬟八角將信送給了顏秉初。
顏秉初揭了封,取出信來,瞧了瞧。
“真真果是進京了,說想我想得緊,邀我去她家中做客。”顏秉初看完信,又沿著原先的摺痕摺好,重新塞回信封裡。“那隻能等後日了,後日才是旬假。”
又要了紙筆,回寫了一封信,就要讓人送到杜府去。
“你放心去學裡吧”徐氏催她,“絕不會忘了的,信和送往杜府的賀禮一道送去。”
顏秉初方同在一旁等著的顏秉君出了門,去了學裡。
上一次的旬試,棋藝一項是考了兩個棋譜,顏秉初湊巧都在謝詡的書房裡見過,因時間過去不久,還記得大半,才堪堪過關。這一次恐怕就沒有那麼僥倖了。
顏秉初嘆著氣,默默從書袋裡取出一本棋譜,這還是從謝詡的書房裡拿來的,紙頁的空白處還有他的筆跡,雋秀挺拔的註解。
國子監的馬場上。
“馬術課,你帶著棋譜做什麼?”劉圓圓滿臉詫異地指著她手中的書,“你難道想邊騎著馬邊看這個?”
顏秉初被她的樣子逗笑了,“你覺得我有這個水平?”
劉圓圓誠實地搖搖頭。
“明日就是旬試,我好歹要將佛腳抱一抱,說不定佛祖看在我心誠的份上,這一次也讓我同上一次一樣。至於這馬術,”顏秉初抬首瞧了瞧場中央幾道騎著馬賓士的身影,搖了搖頭,“我還是放棄算了,等輪到我時,便挑一頭瘦小些的,坐著慢慢走一圈也是了。”
劉圓圓嘆息地搖搖頭,年紀小,果然就是膽子小要怕一些,幸好這馬術課的先生是個和善的人,她看了看顏秉初身上的月白描金花淡色衫子,提醒道,“就算是騎著馬走一圈,你這身衣服也是要換的。”
顏秉初看著她身上一身窄袖短衣,和腳上踏著的淺黃色革靴,雖還是圓圓肉肉的臉,卻比往常精神些,有些英姿颯爽的味道,便笑著點點頭。
“我帶你去吧。”劉圓圓拉著她起身。
“不用了,”顏秉初搖搖頭笑道,“你排在前頭,還是先去做準備好了,我騎馬不行,換身衣服總是可以的。”
劉圓圓想了想,答應了,還是給她指了換衣處位置,看著她向著那走去,方掉頭走向馬廄。
換衣處是幾間大大的屋子,牆邊便是衣櫥,一格一格的,同前世超市的寄存櫃一樣,前兩間屋子顏秉初都沒有找到自己的名字,便捲簾進了第三間,終於在最邊上找到了貼著顏秉初的小格子,輕輕地開啟,取出裡面備好的衣物,便向裡間走去。
剛走至門口,簾子動了,裡面走出一個人,兩人一打照面都愣住了。
秦媛瞟了她一眼,從鼻子裡哼了一聲,便從她身邊走過了。
顏秉初垂眸輕喟,也不管她,快步走進裡間的一扇屏風後,換起衣服來。
秦媛側過頭瞪了一眼簾子,剛要掀簾出去,突然眼角的餘光瞥見顏秉初未及掩好的櫃門,她微一猶豫,伸出頭看了看屋外,沒有人來,便輕輕地走至櫃門前。
從半掩著的縫隙裡,可以看到裡面躺著一本書。
秦媛拿起來,是一本棋譜,她嗤笑一聲,漫不經心地翻了翻,漸漸地,目光凝住了。
這字跡帶著幾分灑然隨意,然而筋骨可現,她永生永世都不會認錯。她又慢慢翻過去一頁,還是同前幾頁一樣,全是對書中棋譜密密麻麻的註解,細緻全面。
憑著他的棋藝,何至於對一本入門棋譜解釋的如此清楚?彷彿是在向誰……秦媛的心突然彷彿被毒蛇叮咬,疼痛,漫至全身。
他,可不就是在向她細細講解這字裡行間,秦媛彷彿瞧見了他的語氣神態,就像那唯一的一次同她說話時一樣,鳳目微挑,目光淡蕩,彷彿天上的雲,洛河的水。
秦媛僵硬地將棋譜放回原處。
第九十七章嫉妒 (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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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嫉妒 (中)
顏秉初換好衣服出來時,見秦媛坐在外間的椅子上,微微一愣,她原以為她早就出去了。不過,也與她無關,顏秉初將換下的衣服疊好放進櫃子裡,拿出棋譜,便掩了櫃門,走出屋子。
秦媛看著她走向馬場的背影,眼神閃爍。
馬場上,劉圓圓已是奔馬跑了半圈,遠遠地看見她騎在馬上的身影,顏秉初心裡生出一絲羨慕來。
這樣在風裡馳騁的感覺一定很好。
“籲——”劉圓圓勒住韁繩,翻身下馬,風已經吹亂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