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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部分

幸是,久病在床的魔皇國王妃——利維最珍愛的妻子伊莉娜及時逃出了魔都。她當然不是自己逃出來的,而是樞密卿闇先生與其第子卡修等人帶領“地獄犬”密探們竭力殺出條血路才逃出魔都。

被“百族聯盟”打敗後潛逃回國的利維,如果能夠與因國內叛亂而逃出魔都的妻子忠臣相遇,那麼其也許不會在萬念俱灰下選擇死路。可惜,逃亡中的利維根本不知道伊莉娜和闇先生等人的情況,還以為他們都已殉難。

極度悲憤、失望、自責的情緒下,從人生最高點一下跌落最低點的利維在回國後看到因自己妄動干戈而最終導致國內動亂的殘酷現狀後,做出了回魔都“黃昏”城討伐叛軍首領——龍族族長達秀的決定。其自己本人也明白,這是在自尋死路。

其實,利維並非沒有其它更好的出路可走。現為“百族聯盟”盟主的龍血紅一直沒對他這位兄長絕情絕義,希望能與利維重修舊好,兄弟和睦再次聯手。此外龍血紅最深愛的吸血鬼公主小琳是利維過去最親密的親妹,友情加親情,只要利維肯低頭反思自己的過錯,大家還是一家人。

至於魔皇國國內,獸人族族長蘭巴與精靈族族長碧達絲雖反對利維發動此次不義之戰,但仍對其很是忠義,所以堅決不參加龍族的反亂。利維就算不願投靠龍血紅,只要投靠這兩路諸侯人馬,仍可養精蓄銳捲土重來。

但是,利維去執意選擇了一條死路。

因為利維知道,雖然龍血紅和小琳等人會原諒其犯下的錯誤、蘭巴與碧達絲等人肯幫助其重回王座,其卻再難恢復曾經一度擁有的無上權威,魔皇國也再難恢復極盛時的無上霸權!而這歸根結底,是其自身的錯誤所引起的不幸。

沒有曾擁有過無上權威卻突然失去一切的人,很難理解利維現在強烈的反差感心態。這個末路君主,眼下只剩下一份王者高傲的自尊心,要是向自己的對手和臣下低頭認錯,就連這最後的自尊也保不住了。

所以利維決心一死,要死得像個國王。

利維並不擔心死後達秀會霸佔魔皇國的江山,因為其知道龍血紅與小琳等人會把這筆帳和達秀算清。只要其一死,大陸鬥爭的矛頭就會指向想要獨霸天下的龍族,而獸人族與精靈族也可正式以全族之力加入“百族聯盟”。可以說,失去權勢後的利維,反而恢復了往日的戰略洞察力,只可惜太晚了點。

國王的死法自古有許多種,有在與外敵交戰失敗後被殺的、有在內亂中死於反亂中的,但失勢落難的國王往往都會像路邊的野狗那樣悲慘死去。利維已決心一死,卻決不允許自己死得像落難的野狗一般。

所以其帶著只剩下數十人的近衛死士,一路直奔魔都“黃昏”城,公開點名要與龍族族長達秀一決生死!縱是利維已兵敗失勢,但這麼多年在魔皇國樹立的餘威仍在,其既已亮明身份和目的,一路上遇到的龍族兵將不敢擅自截殺,只能監視著其趕往魔都。得到訊息的達秀下令——放利維來魔都做個了斷。

也許是想乘機剷除利維、也許是為成全這位盟兄最後的願望,達秀沒有攔截利維返回魔都找他決鬥的自殺行動。

混沌歷10005年12月12日,天空飄起零亂的雪花,帶著身邊最後剩下的數幾名死士,利維終於回到了魔都黃昏城。在城門前,回想起自己當初一意孤行出兵時的狂傲和得意,利維自嘲一笑。而想起自己曾擁有過的無上權勢,其忽然回憶起昔日與龍血紅對飲時,那位被其看作心無大志的風流浪子的妹夫曾經如此笑道:“有句話這麼形容男人的風光人生——‘醉臥美人膝,醒握天下權’,認為這是男人一世的最得意寫照。我卻覺得男人一生要能找到幾位紅顏知己、為人為己做幾樁快意恩仇的痛快事,就已不虛此生!至於天下權,決非一人所能擁有,而應歸天下百姓所有。圖謀獨掌天下權的人最後都只會成為一意孤行的獨夫,容易喪失原本的睿智精明,不單易被外敵所敗,更易被內亂所敗。”

當年龍血紅的這句話正是說在魔皇國剛剛取代瑪羅帝國成為混沌大陸的新霸主之際,實際上已是對雄才大略又雄心勃勃的利維發出的提醒。可惜利維當時根本沒聽出其中含義,只以為此乃這浪子妹夫的酒後牢騷。

時過境遷,利維今時今日才明白龍血紅當年這些話裡的含義。只是事已至此,往事已不堪回首。苦笑著,利維命令死士留在城外,自己一人緩緩踏入城門。

達秀正留在城門內等待利維的到來,龍族的旌旗飄揚,“黃昏”城儼然已是龍族的天下。兩人見面後,利維面對著這個曾經在政略上遠遜於自己的盟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