擻了起來。“你若不信,此時就該抓了我回宮裡才是。你如此反駁,便是心虛了。”
他心中暗喜。他是張庭燕手下一個重要的暗人,表面上一直伺候先皇和今皇,做了兩代的暗探,專門傳遞宮內外的訊息,私底下卻是把訊息傳給老太師手下,一做就是幾十年。
“至於我,我雖是先皇的暗人,但效忠的卻是前朝的王室。我和你娘有著多年的交情,實在不忍心看著你這麼渾渾噩噩的過日子,便好心提點你一把。”
如今老太師已死,張家又脫了族,他們不能阻止這一切,又眼見著李銳一點當上信國公的希望都沒有,這些人便升起了利用李銳一把的決定。
無論是讓他對皇室興起了仇恨之心,還是對李家有了心灰意冷之意,對他們來說都有了可趁之機。
他們如今要做的就是攪亂局面,越亂越好,越亂越對。
若是能趁機滲透到李銳身邊去,那就更好了。
“我信如何,不信又如何?我娘死了,我爹也死了,死無對證。”李銳豎起了眉毛,“就算你說的是真的,我又信了,你還能指望我如何?我如今是大皇子的伴讀,前途正好,難不成跟著你們造反不成?我勸你還是快滾吧。”
“跟著大皇子便是前途正好嗎?信國公府原本都該是你的位子。如今你爹的位子給了你叔叔坐,你弟弟以後要爬到你頭上,反倒把你趕出去,這也叫好前途嗎?”王浩反諷道:“他們奪去了你的一切,然後讓你活著,就叫好嗎?”
“滾!你現在就給我滾!”李銳勃然大怒,指著土包外對著王浩吼道:“滾!”
“你現在叫我滾,以後卻會用到我的。你孃的手下都還在,前朝的人也還在,就在等著你這個小主公長大。你若想好了,想要信國公的位子,便在上陽殿的羅漢松下放三顆品字形的小石。我會派人來找你。”
王浩咧開嘴,刻意誤導李銳,讓他以為自己是前朝唯一剩下的後人,而信國公之位唾手可及,隨時都會有大批人手等著聽他呼叫。
只要他真的開始用他們,那才真是讓他萬劫不復,只能乖乖的淪為傀儡。
他會拒絕嗎?
一個寄人籬下,小時候一直被嬸母捧殺,叔父虛偽,自家唯一對他關愛的奶奶又中風隨時可能去世的孩子,會拒絕嗎?
等他陷入朝不保夕的時候,便會來找他們的。
王浩說完了一切,像是真的就是來專門講個故事似的,朝著李銳相反的方向走開了。
李銳沒有攔他,也沒有殺他,只是背對著他,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王浩走了幾步,像是沒有刺激夠李銳一般,突然停下了腳步,對著土包上的李銳又說道:
“你以為你爹真是自己撲上去的嗎?”
王浩說完這句話後,李銳猛然轉身。可能是李銳轉身的動作太過猛烈,王浩嚇得還以為他會跌下小土包。
李銳站在比較高的地方,他的身影看起來真的是很孤單。一有風吹拂,他散下來的頭髮就無力的飄揚著。李銳緊握住自己的雙拳,往前稍微走出一步,低頭看下面。
“你這話,什麼意思?”
李銳的聲音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他在秋末的時候送走了自己的變聲期,如今他的聲音十分的低沉,低沉到王浩有些懼怕的地步。
一片死寂之中,王浩覺得自己聞到了一股血腥味。
這難道是殺氣嗎?
憤怒吧,猜忌吧!
王浩得意的在心中大笑著。
他什麼都沒說的離開了。
土包上的李銳板著臉,緊閉著嘴唇,閉到嘴唇都發白了。
“……有病!”李銳吐出了兩個字。“尹朝的逆賊都有病!”
“都他媽有病!!!!”
信國公府。
李銳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的家。
是了,他在那小土包上站了許久,站到雙腿都麻木了。遠處的家將們擔心他,不得不直接把他拖了下來,拽著他上了馬。
他混混沌沌的跟著家將們回了府,又被送到了持雲院來。
西邊,最後一縷夕陽也不見了,帶的他的心情更加沉重。
嬸母那晚在那裡,一定知道些更詳細的!
上次是叔叔說的,只是大略的說了些過程,嬸母聽到了所有的對話,說不定知道些什麼!
對了,去找嬸嬸!
找嬸嬸!
李銳第一次沒有直接進奶奶住的主屋,而是徑直朝著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