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餵奶,但她也想留在家中看著;大抵是將賀蘭淳看成自家長輩了,仰頭看賀蘭淳的時候就十分委屈。
賀蘭淳見石清妍將自己比作老鼠屎,又看她神情十分可憐,便安撫地對她一笑,說道:“王妃太過自謙了,老鼠屎還不至於。”說完,又看了眼還在沉吟的何必問,不禁心道自己老了,要過老半天才能聽懂年輕人的話;隨即又想難怪甘康看重的是何必問,不是賀蘭辭,賀蘭辭文武雙全,但總歸是個常見的能人,何必問卻能獨闢蹊徑;繼而,又想何必問與石清妍當真是知己,三兩句話,便能心意相通。
“難雖難了一些,卻也值得一試。”何必問深深地點了頭,心知楚徊回京後便找了幾個大臣商議宵禁、海禁的事,那幾個大臣無一勸說楚徊打消那念頭。既然上京這邊的人固守陳規,不若“遷都”,也免得糟蹋了一代又一代的良材。
石清妍見何必問果然贊成,就有意笑道:“我就知道知己是知難而上的人,不是食古不化的人。”
賀蘭淳笑道:“王妃莫用激將法了,賀蘭家若是不知何為因勢利導的人家,也不會延續了百餘年。隨王妃要如何,賀蘭家只管配合就是了。這上京……委實古老了一些。”嘆息一聲,自幼生長在上京,也並非對上京全無留戀,但見識過了推遲宵禁後熱鬧喧囂的益陽府夜景,再看上京,總覺的上京有些像是行將就木的老人。
商議完了正事,石清妍便對何必問道:“知己既然來了,就給皇后瞧瞧身子吧。”
“皇后也在?”何必問驚訝道。
“皇帝叫她微服私訪來著。”
賀蘭淳、何必問怔住,心道楚徊越發不像話了,身為皇帝,私自離宮幾月就罷了,竟然還叫堂堂皇后出宮私訪。
“也好。”何必問說道。
石清妍忙先叫人去姜氏那說一聲,將賀蘭淳夫婦送走,便領著何必問去見姜氏。
身為女子,對生育一事還是十分在意的,因此姜氏不顧德福勸阻,毫不避諱地坐在明間裡等著石清妍、何必問來,房裡只留下了親信德福還有石清妍的丫頭。
何必問進來了,一雙桃花眼微微勾起,就衝姜氏春風化雨地一笑。
姜氏看他這般笑,就問石清妍:“在宮外皇帝是不是也這麼沖人笑?”
石清妍見姜氏調侃楚徊,就笑道:“皇帝不是這樣笑的,知己,你學個皇帝的樣給桑榆姐姐笑一個。”
何必問蹙眉,心道石清妍將他當什麼了?轉而,又想原來楚徊連自家老婆的心也沒管住,一時那“知難而上”鬥志又湧起,心道自己就叫皇后為自己傾倒,叫楚徊戴上一頂綠帽子,想著,就對姜氏淡淡一笑。
“也是‘願者上鉤’的死相?”姜氏很有些失望,原當楚徊叫宮外的女人為他死心塌地定是有些旁的招數,自己還好奇來者,不想還是這一副自覺穩操勝券的老模樣,真不明白餘君言、耿氏是怎麼上鉤的,難道覺得這副表情的男人很有魄力、很淡定從容?
被稱之為“死相”,何必問心道不是說自己的,是說楚徊的,於是說道:“請皇后許必問給你診脈。”
“有勞第一才子了。”姜氏說道,由著沉水將她的袖子微微擼起一些。
何必問等姜氏準備好了,便將手指搭上去,搭上去之後微微蹙眉,旋即舒展開眉頭,“皇后知道自己被人下毒?”
“有些年頭了,餘毒還在?”姜氏平靜地說道。
“不曾聽聞娘娘小產過,可是……”
“時機不好,便瞞著旁人,不曾提起。”姜氏又平靜地說道,心裡對何必問很是信服,她小產的時候日子還淺,宮中太醫給她請脈時雖有疑惑,卻不敢多事地提起。
石清妍心道姜氏在宮裡就連小產都要挑好時機,時機不當,還要瞞著眾人,既然瞞著眾人,想來身子就沒有仔細保養。
果然,何必問說道:“娘娘這身子損傷的厲害,要有孕,只怕難了一些。”
姜氏有些失望地收回手。
“只是必問有辦法,只要娘娘答應必問一事,必問便為娘娘調理身子。”
“何事?”姜氏忙問。
“但凡娘娘日後聽人提起必問,不管對著誰,都要滿口稱讚必問超逸脫俗。”何必問摸了摸自己的臉,因後頭的傷發癢,幾不可見地蠕動了下腰部以下的部位。
姜氏不知何必問是為了氣楚徊,但即便她知道,她也會答應,畢竟用一個不太熟悉的楚徊,換來一個孩子,實在太划算了,“好。”
“君子一諾,皇后如何踐行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