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辭瞅見石清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笑著為楚律搖了搖頭。
手伸出來後,便又是一截血紅的袖子,之後,便站出來一個人,此人頭戴金冠,身穿紅衣,細長鳳眼就似酣睡初醒,硃紅雙唇飽滿卻又不女態。
早有僕從跪在馬車前,這紅衣人便踩著僕人背上的銀狐裘優雅緩慢地下了馬車。
紅衣人待瞧見眾熟人之中,只有一個扎眼的矮子露出一雙眼睛在外頭,看到那雙眼睛,便知此人是女子,又見此女站在楚律、楚徊、賀蘭辭之中,便知此人身份不凡,料想該就是那位驕縱跋扈的鳳崎郡主了。
慢慢走到此女面前,微微一笑,就似漫山春桃開遍。
“你是……”石清妍開了口。
“噓,何必問。”紅衣人伸出手指豎在石清妍面前,看見石清妍眼神一亮,不由地又是春風化雨地一笑。
“我……”石清妍怔怔地開口。
“噓,何必說。”紅衣人你知我知地再次一笑,心道過兩日楚律就該求著他娶了這位郡主娘娘了。
“我想認識你師父。”石清妍別過眼去,隨即伸手捅了捅楚律:“給我折了這根手指,敢衝我伸手指,不要命了。”說完,心道自己若早生個幾十年就好了,看甘棠的老爹有賀蘭辭、何必問這兩弟子,可知甘康該是比賀蘭辭、何必問更出眾了;身為甘康女兒的甘棠卻鬥不過賀蘭辭,難道身為一代宗師的甘康一身絕技是傳男不傳女?
75、幾家歡喜幾家愁十四
“你這矮子休得無禮!”何必問身後一眾女人怒道。
楚徊心裡為那群身份卑微的女子叫了聲好,隨即靜靜地看著石清妍,等著看石清妍如何應付,不想,石清妍二話沒說,就徑直進了好樓裡。
心裡詫異,楚徊便要進去,誰知楚律微微點頭後,王鈺伸手握住何必問的手指,就將他的手指向後掰去。
何必問口中呼痛,連忙說道:“別折,別折,必問帶了萬兩黃金過來的,萬兩黃金啊。”
何必問這萬兩黃金的話丟擲去,大街上的人紛紛看了過來。
王鈺看楚律又點頭,便放了手,心道合該將何必問丟出去讓人搶了。
楚徊眼皮子跳個不停,心道何必問這是當著他的面對楚律表忠心?送來萬兩黃金助楚律造反?
賀蘭辭又搖了搖頭,便跟著楚律、楚徊,由著王鈺押著何必問進了好樓,待進了準備好的廂房內,就瞧見石清妍先找了座位坐下了。
何必問催促王鈺道:“好好照顧了姑娘們,個個都是聚寶盆呢。”
王鈺白了何必問一眼,終歸也看出眾女子隨著何必問一路過來辛苦的很,於是便叫掌櫃的準備了廂房送她們去歇息。
楚律瞧見石清妍伸著手指頭在那邊掐算,便問道:“王妃在算什麼?”
賀蘭辭、楚徊也看過去,在楚徊看來,石清妍是必定盤算著如何報復回去——身為王妃,要弄死那些多嘴多舌的女人就跟捏死一隻蝨子一樣簡單——想到蝨子頭皮有些發癢,抓不得頭皮,便將後背椅子蹭了蹭,隱隱瞧見一絡腮鬍子的猛士向外退出去的時候捏著手指向何必問頭上一彈,於是大約明白自己是怎麼被傳上蝨子的了。
“我還小,還能長個。”石清妍算了半日開口說道,心道她死也不生孩子,得趁著如今年輕多吃一些骨頭湯長長個子。
“是,嫂子還小,過兩年便不是矬子了。”楚徊戲謔地說道,淡淡地掃了眼楚律,心道對著這麼個一心想長個子的王妃,楚律也能下得了手。
楚律清了清嗓子,往日裡他並不覺自己比石清妍大一些有什麼了不起,如今聽石清妍這麼一說,才覺得自己跟她比到底是老了,想他惦記個頭的時候得是十幾年前了。
何必問聽楚律對石清妍的稱呼,又看向那依舊只露出眼睛的人,心道原來這不是楚靜喬,開口便接道:“必問要在益陽府開幾家藥鋪,鋪子裡有幾位老郎中很是厲害,要不必問請郎中給王妃開一些方子補一補?”
“這是賠不是?”石清妍大度地問。
“正是,不收金子的。除了藥鋪,必問手上還有一些上等的珍珠,用來敷臉最是不錯,王妃要的話,必問只收一點辛苦錢,如何?”
石清妍摸了摸裹著自己臉的紗巾,心裡猶豫起來。
“必問手上可是有甘家的祖傳秘方,王妃買珍珠,必問送秘方,如何?想來王妃也見過我師妹甘棠了,必問能替王妃配出師妹身上的荷葉香。”何必問循循善誘道。
“我們家沒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