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得一聲掉在地上,又聽到門外響了一聲,看見秦柔、石藍婕都在門外看,便從地上站起來,手裡轉著剪刀,笑道:“秦姑娘上回子沒死成,來樓姨娘這拜師學藝呢。”
秦柔臉上一燙,便忙轉身走了。
石藍婕向前一步,見石清妍眼光冷了冷,便識相地退了出去。
忽地緩過氣來的樓晚華猛地向石清妍撲過來,伸手便掐在她的脖子上。
石清妍腦後勺砸在地上,悶悶地一疼,就忘了動作,呆呆地看著撲在她身上面目猙獰的樓晚華,頭腦略有些眩暈,轉而,手上一暖就覺有人抓了她的手拿著她手上的剪刀向下一紮,隨後聽見樓晚華悽然地啊了一聲從她身上下來縮到紗門邊。
石清妍微微仰頭,看見楚律正握著她的手,便笑道:“王爺來了?”
楚律冷聲道:“你若真想死,本王成全你,何必非要死在這種女人手下?”
石清妍摸著後腦勺,瞧見另一隻手上的剪刀尖上染著血,便笑道:“臣妾不擅長與人近身搏鬥,若是離著一步之遙,臣妾想都不想就扎死她了。只是王爺是怎麼過來的?”
“我瞧見你過來了。”
石清妍從地上站起來,笑道:“我是瞧見樓姨娘今日沒規矩地在我屋子裡直接轉身出去,沒有按規矩退出去就覺得異樣。後頭孫姨娘、竇姨娘來,說樓姨娘臉色不好,今日忒地冷淡了一些,因此覺得蹊蹺,叫了祈年去偷偷看了眼樓少爺,聽說樓少爺臉色沉重跟死了妹子一樣,臣妾就過來瞧瞧樓姨娘了。”
楚律聽她自顧自地解釋著為何來找樓晚華,便笑道:“王妃多事了,且心也太軟了一些,她要死,便是要陷你我於不義,你由著她就是了。本王有幾句話要問你,咱們回去吧。”
石清妍眼珠子一轉,又看地上縮著的樓晚華十分可憐,便笑道:“王爺不早說,害得我白擔心一場。”
楚律稍稍想了下,便又說道:“既然樓姨娘一心求死,就送了她去京城吧,即便是顆棄子,樓姨娘也想在臨死前多瞧瞧自己的親人。”
樓晚華伸手摸著自己的肩頭,方才她按住石清妍,石清妍手上是沒有力氣的,那她肩頭上的血洞便是楚律扎出來的。先是傷了心,此時聽楚律這般說,便忙搖頭,暗道自己不該這樣急著求死,不,自己壓根就不該求死。想到若平安無事回到京城,只怕樓家人會責怪她,便不住地搖頭,暗道自己活著回去無顏面對家人;若叫她回京,她只能在路上再尋死了。想著,便又在心裡想著尋死的法子。
石清妍聽到棄子,心想難怪楚律那日沒來樓晚華這邊,笑道:“好主意,便這麼著吧,今晚上就叫樓姨娘上路,萬幸這天冷也不怕傷口化膿。”
樓晚華手掌下染滿了血,瞧見楚律要出去,忙要開口求他將她留在益陽府,張開嘴,嘴裡便灌滿了血腥味,嘴張開了,卻吐不出一個字,心知自己傷了嗓子,便忙跪在地上求楚律,心裡回想著棄子二字,不由地又怔住,暗道她滿腔歡喜地等樓朝日來,卻不知自己早已成了棄子。
石清妍看著原本仙子一樣的樓晚華一身血汙神情痴傻,便說道:“螻蟻尚且偷生,你這又是何必呢?”
樓晚華低著頭,聽到石清妍的聲音,眼中立時又充滿了憤恨,暗道她是何等人,又是姨娘這稱呼,又是侍寢表,更引著她去看光著上身的王鈺,哪一樣不要了她的命……聽見楚律與石清妍出去的腳步聲,她忙膝行要求楚律將她留在益陽府,身子動了一下,扯動肩頭的傷口,便又哀叫了一聲,跌倒在地上,摟住的卻是石清妍的腿。
石清妍扶著楚律甩了甩腳,將自己的腿從樓晚華懷中抽出來,隨即頓了頓腳,嘆道:“哎呀,我最看不得被自己家人逼死的人了,王爺,你把她的手給臣妾綁了,別叫她傷著我,臣妾來跟樓姨娘說一說這其中的是非曲直。”
石清妍要踩樓晚華的態度楚律是再清楚不過的了,此時瞧見她一副下定決心要將樓晚華開解出來的模樣,便微微蹙了眉頭,伸手拿了掉在地上的紅綾將樓晚華的雙手綁在背後。待綁好了樓晚華,就瞧見石清妍自己拿了個蒲團坐到了樓晚華對面。
石清妍仰頭看著楚律,說道:“王爺可以先走了。”
楚律眨了下眼睛,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心想這也算是抓到了石清妍的短處了,想著,便依著石清妍的話走了。
樓晚華呆呆地看著楚律徑直走了出去,眼睛乾乾的,一時流不出眼淚,原本以為楚律是敬重她的,至少在一院子侍妾中她是最端莊大方的一個,不想……想著,便眼睛冒火地瞪向石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