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簇雪理了下耳邊的鬢髮:“昨天夜裡山上好吵,一副好熱鬧的樣子,你知道在幹什麼嗎?”
“誰知道啊。”葉重言編不出什麼理由來,明顯一副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多談,“對了,聽楊靖說平安那邊的布莊進了一批不錯的料子,你有沒有興趣去挑挑看?正好過不久你也要顯懷了,原來的衣服也不能穿了吧?隨便你也給寶寶挑塊好料子。你天天在房裡窩著,我又不能常常陪你,你做做小衣服啊小鞋子啊也算有個消遣。”
是想把自己支開嗎?花簇雪冷笑,索性將計就計,看看他們玩什麼花樣:“好啊。”
“嗯。”葉重言笑了。
假情報的事隨時都可能東窗事發,他不能再在這裡待下去了。他想了想,楊靖現在跟他跟得很緊,要是自己偷偷逃走,不出半柱香的時間就會有人發現。要逃走,最好的時機就是成親的當晚。這也是為什麼他會答應跟楊靖成親的原因。他要趁機把楊靖灌醉,然後帶花簇雪遠走高飛。
至於花簇雪,什麼不錯的料子,根本就是個幌子而已。到時候他會趁著楊靖一心佈置喜堂的機會買通幾個人,花簇雪只要一上街就會有人將她綁走。他們當然不會傷到她,只是帶她到一個安全的地方,等他去跟她匯合。
當然,如果他把這計劃告訴花簇雪,得到她的配合,整個行動無疑會容易很多,但他不想,一點都不想。如果讓她知道了,以她的性格,恐怕會立刻轉身走個乾乾淨淨吧?就是有孩子也攔不住她。他不想讓花簇雪發現他與楊靖之間的事,如果可以,他更想瞞她一輩子。
就讓他獨自擔起這個恥辱又沉重的秘密,走下去吧。
他把一切都算好了,卻偏偏沒有算到有一種情況叫“同床異夢”。
花簇雪從來沒有信任過他。
楊靖跟葉重言就要成親的訊息瞞著花簇雪,卻沒有瞞蘇鸞。一向溫潤如水,好像怎麼樣都不會大發脾氣的蘇鸞第一次掀了桌。楊靖是他看中的男人,他為楊靖奮鬥了這麼些年,人人都說楊靖要是不打算娶個女人的話,最後一定會娶他,誰知到頭來這名分卻讓一個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小三給搶了!奇恥大辱!
他還根蘇雨定了一整套詳細無比的作戰計劃呢,從怎麼疏離楊靖與葉重言到如何讓他們相看兩相厭,現在好了,什麼都用不上了!
“滾!都給我滾!”蘇鸞在房裡一邊摔東西一邊尖叫。
蘇雨在外面不住地賠小心:“主子不要生氣,沒必要。這成了親,還不一定能走到最後呢。”
蘇鸞準備摔花瓶的手一頓:“什麼意思?”
“主子你一向是個聰明人,怎麼一到了將軍頭上你就發渾呢?就算他們成了親,這不還有休棄這回事麼?男人跟女人又不一樣,又沒有子嗣。將軍會喜歡他不過是一時的頭腦發熱,等新鮮勁兒過了,還不是得乖乖地給主子您讓位?”
蘇雨不慌不忙地一提點,蘇鸞的心情也好起來了。他看看一地的碎片渣滓,整整自己凌♂亂的衣服,重新恢復了他溫潤如玉的模樣:“蘇雨,叫人把房間收拾一下。我們去看看葉重言。”最後的三個字,他幾乎是咬出來的。
就算有人心裡不舒服,就算有人詫異,楊府的婚事還是低調又有條不紊地準備著。除了葉重言的“嫁衣”不明不白地被人剪碎了一次,其他的事還是進行得非常成功的,成功到連住在楊府的花簇雪也一點不知情。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三十章
說是嫁衣,但絕逼不是女裝。楊靖在這一點上還是很厚道的,男式喜服一式兩份,火一樣紅的底子上密密地用金絲線繡著菊花,明的一層暗的一層,從不同的角度看還有不同的花紋,精緻又大氣。
葉重言看到不是女裝,臉色才微微好看了些。楊靖一口一個嫁衣可把他嚇得夠嗆。
葉重言一隻手挑起衣服一角看了一眼,也忍不住讚道:“這繡得可真是精緻,這麼一件衣服,得花不少心血吧?上次的衣服給人剪碎了,我還以為得隨便穿一件上了。”
楊靖看著葉重言又是驚歎又是歡喜,得意死了:“那當然了,這衣服可是我連夜叫人趕的,一共十來個繡娘,不分日夜不知疲憊地做。為了繡這個,有個繡娘還差點瞎了呢。”
“你又作踐人了。”
“沒關係的,我看過了,那個繡娘長得周正得很,就是真瞎了也有大把的人上趕著娶她。”楊靖看著葉重言一遍遍摸那衣服,心裡癢癢的,忍不住溫情了下,“你喜歡就好。”
楊靖說這話的時候就像一隻溫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