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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2部分

雲昭翻身下馬,站在李富貴的遺體前,久久地凝視著他血肉模糊的身體。

慢慢地伸出手去,想替他擦去臉上的血跡,手剛剛捱上他的臉,腦袋卻從脖腔之上掉了下來,臉剛好正對著雲昭,臉上兀自帶著笑意,嘴巴上翹,似乎仍在放聲大笑。

雲昭的身後傳來號淘聲,那是蔣旭。蔣旭的號哭讓更多的人流下了眼淚,周圍低泣之聲響成一片。

雲昭慢慢地蹲下來,兩手扶著李富貴的頭,端正地放在脖腔之上,一手扶著頭,一手輕輕地替他揩去臉上的血汙。

“麻子,我會給你報仇的。”雲昭低聲道。

“都督!”姚長坤有些擔心現在雲昭的情緒。

雲昭看了他一眼,霍地站了起來,翻身上馬。嗆的一聲,雲昭一反手,已是抽出了腰間的易水寒,高高舉起。隨著雲昭的易水寒出鞘,五千餘騎兵齊聲吶喊,五千柄馬刀同時舉了起來,棲霞山下,陽光反shè著刀鋒,氣氛瞬間陷入了凝固。

似乎預感到大難臨頭,人群之中有人sāo動起來,邊緣之上,有人哭喊著站了起來,拔腿向外跑去,馬上便有一名騎兵縱馬追上,刀光閃處,已是人首異處。

五千名騎兵的眼光都盯著雲昭,盯著那柄高高舉起的易水寒。

起始姚長坤並沒有明白雲昭的意思,等看到遠處奔逃的百姓被騎兵縱馬追上砍於馬上,再看著雲昭眼裡的殺氣,瞬間明白了雲昭想幹什麼。霎那之間,背心裡的冷汗嗖嗖冒出,他大叫一聲,撲到雲昭跟前,雙手死死地託著雲昭持刀的右手,不讓他落下。

“都督,使不得啊,使不得,這裡有五六萬人,他們都是百姓啊!都是不明真相的百姓啊!”姚長坤大聲喊叫道。他明白,易水寒一旦落下,被李富貴的慘狀刺激的已經紅了眼睛的第五營騎兵必然會盡情地報復,毫無顧忌地殺戮,棲霞山下,將無憔類。

“凡與我徵北軍刀槍相向者,皆為敵人,當盡殺之!”雲昭看著他,“放手!”

“不放!”姚長坤大聲道:“都督,我們是徵北軍,我們不是蒙人,我們不是土匪。”

啪的一聲,雲昭一鞭揮出,馬鞭落在姚長坤的身上,捲走一片肩甲,鞭梢帶過臉龐,臉上當即多了一條血痕。

“都督,殺不得。他們都是普通的百姓啊,是覃理豐將不明真相的他們煽動來此,李將軍的大仇人是覃理豐,是覃家人,不是這些老人孩子婦女,都督,殺人容易,但徵北軍將從此失信於天下,遭天下人唾棄,將再無征戰天下的資本,都督,報仇有很多種方法,不一定非得殺掉他們啊!”姚長坤聲淚俱下。

盯著姚長坤臉上的淚水和著血水緩緩流下,雲昭心中微微一動。轉頭看著被騎兵圈禁在當中的百姓,那一張張驚慌失措,絕望無助的臉龐,恍乎之間,他又似乎回到了雲家村,回到了那一夜血與火之中,那時,他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張張絕望而無助的臉龐。

噹的一聲,易水寒從雲昭的手中掉落,跌落在地上。姚長坤長長地鬆了一口氣,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地喘著氣,剛剛這一瞬間,心力上的疲乏與緊張比他打一場大仗更為勞累。

隨著雲昭的易水寒落地,五千騎兵鋒利的馬刀遲疑了片刻,終於還是垂了下來。姚長坤從地上撿起易水寒,雙手奉給馬上的雲昭,“將軍,攻打覃家莊的戰鬥應當已經開始了!”

抓起易水寒,雲昭看了一眼姚長坤,“我去覃家莊,你留在這裡,給你一半騎兵,先將這些人圈禁起來,死罪可免,活罪難饒,等我解決了覃家莊,再來決定如何處置他們。”

“是,都督!”姚長坤低頭道,他知道,只要此時雲昭再沒有殺心,等他從痛失大將的哀傷之中走出來,恢復了理智,必然不會重複今天這樣驚心動魄的舉動。

“我們走!”一夾馬腹,雲昭帶著蔣旭以及第五營的騎兵縱馬而去,姚長坤伸手擦了一把臉上的冷汗,這才感到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疼痛。

覃家莊,已經陷入了極大的恐慌之中,覃理富,覃作金,覃作銀的軍隊前腳剛剛返回到覃家莊,屁股還沒有坐熱乎,徵北軍第五營的前鋒已經呼嘯而至。

覃理豐還沒有從全殲李富貴的狂喜之中清醒過來,便接到了徵北軍部隊兵臨城下的報告,大驚失sè的他跌跌撞撞地奔上城牆,看著城下第五營的旗幟,臉sè煞白,而一面面接錘而至的旗幟向他無情地宣佈,徵北軍第五營主力已經齊聚於此。

覃理豐想不通,為什麼在這麼短的時間之內,徵北軍竟在已經兵臨城下。

覃理富,覃作金,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