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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亦遠著這樣的交易,一概排除,兩耳不聞,自當不曉得這樣的勾當早就蔓延到自家跟前。

她的自責和悔恨,讓她心中微微絞痛。

原本以為自己不麻木有原則,原來早已麻木,忽視原則。

她厲聲問鄒南:“是誰給你線的?”

鄒南不敢說,又要哭,但是唇微微掀動。一下天旋地轉,莫向晚抓著桌沿,讓自己不至於難過到要往後跌去。她穩住自己,才又拿起咖啡喝了一口,定下心神。

鄒南微不可聞地說道:“老大,她不會來找你,因為她知道你不會同意。那時候我想,只是小事情,別的人都在做,我就做了。”說完又哭,把鼻頭哭紅。

“但是湘湘不肯,她當面給了那個老闆難堪,那個人很生氣,說了一些狠話吧!湘湘是個急脾氣,要掙面子,就把羅風端出來說。但是,她沒想到一個月不到就出那個事情,羅風根本沒有幫她說話。那個人沒有說什麼,但是湘湘就是覺得很沒有面子。

“她那個時候的自殺,我猜不是假的。她本來就有抑鬱,一受刺激會胡思亂想,越想越偏。她本來人就偏激,出道以後紅的太快,覺得自己樣樣都好,開始也是被粉絲捧著,別人就應該來找自己,誰的面子都不賣,連Judy都被她幾次氣的跳腳。後來她不太紅了,又想不通,整天神神叨叨。那是因為她不肯看醫生,脾氣一發作,合作方和粉絲都受不了。她總不肯承認這點,這個圈子裡,誰都是自掃門前雪,誰會多管別人的事情?她這個狀態久了,也沒有人發覺不對勁。”

莫向晚問她:“你知道她吸毒嗎?”

鄒南稍許頓一頓,終是頹喪地點點頭。

“什麼時候知道她吸毒的?”

“她第一次自殺的時候。我不知道她吸了多久,她說她總是覺得自己在走獨木橋,家裡靠她的薪水過日子,她爸媽自從她能賺錢開始就不肯再下地勞動了,她弟弟還要靠她念大學。她說她弟弟很厲害,年年都考學校第一名,不管怎麼樣要把弟弟供出來的。但是她一演出就會覺得力不從心,返胃酸,難受,有次跟著北京一幫人去泡吧,她試了試這個東西,覺得很有療效,總比看醫生好。”

莫向晚又喝了一口咖啡,咖啡已經涼了,苦澀澀。

總有人願意飲鴆止渴,貪圖一時快慰,而拒絕苦口良藥。她不知道苦在舌尖,還是心頭。窗外渡過一群白鴿,自由翱翔,莫向晚怔怔看一會,同鄒南又是短時間相對沉默。然後,她再問鄒南:“她的事業有了起色,為什麼不去戒掉?”

鄒南說:“老大,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這句話,沒有錯。栽倒以後爬起來的困難讓有的人寧願在泥地裡面打滾。因為太瞭解,莫向晚由此黯然而神傷。

“她因為工作更多了,怕自己精神不好,癮就越大。Judy為了這個事情罵過她很多次,但是她就是不聽。後來她爸媽寫信、打電話還親自上門找她問她要錢買房子車子,說親戚們笑話她在現在總是在電視裡露臉,但是家裡還是平瓦房。她一賭氣就在他們那個家鄉的省會城市買了最好的商品房,連裝修帶買了車,把她這兩年攢的積蓄全部用光了。

“她問我借錢,也問Judy和管姐借過。我沒有多少錢可以借給她,管姐,管姐讓我問一下湘湘的意思,之前她拒絕的那個人,投資了一部電視劇,可以請她去演女一號,給她好的片酬。她本來不願意,後來看在有錢拿,但是還是放海口說那麼就讓羅風來演男二號,追不到她的那種角色。那個人真的辦到了,她——稀裡糊塗就——”

鄒南說不下去,又流了眼淚,哽咽著再說:“後來她說到這個事情就哭,那個人做了很多讓她很絕望的事情,還——真的拍了那種照片,說不能輸給羅風這個演戲的。湘湘說,她什麼都完了。自己最後還是走到這一步,是自己作踐自己。那個人本來跟她說好,要用五百萬買她五年。管姐說,每年我可以拿五萬塊提成,可是我當時就說不要,我不敢要。我不知道怎麼就從吃飯喝茶變成了這種事情,這是湘湘的賣肉錢啊!”

莫向晚的鼻頭微酸起來,她問:“湘湘最後還是不願意做,也不願意再吸毒了,就乾脆了斷了?”

鄒南“哇”地一下哭了出來,引得別人都看他們這裡。但莫向晚並沒有給予她安慰,她用餐巾紙印去自己的淚,扭頭看向窗外。

那一群白鴿已不知去向,地面上的喧嚷,傳不到天際。一望無際的藍天,也無風雨也無晴,這麼安靜地俯瞰眾生。

眾生有多少欲哭無淚的故事?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