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罐啤酒,動作利落地將易拉環丟在桌上,一揚脖,又是大半罐子下肚。然後朝眾人搖了搖罐子,丟下一句,“你們儘性!”就拎著手包率先離開了包間。
街道上,霓虹閃爍,燈火輝煌。
這個城市的夜生活,才剛剛開始。它在夜裡招搖綻放,揮霍著屬於它的妖嬈,而獨自漫步在街頭的程愛瑜,卻好似第一次無法融入這片魅色中,但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心境是前所未有的清晰與平靜。
她對蘇敏赫沒有任何感覺,除開君子之交的朋友關係、上司和下屬的身份,就只剩下他們這個圈子最貼切的定義——“世交”。
但她沒想到,那天,蘇敏赫會在那種狀況下,對她表白……
廣場上,放著熟悉的小夜曲,程愛瑜的思緒隨著音符抽離,回到一週前,她搬入新辦公室後,被請入總裁辦的一幕。
那時,蘇敏赫在連番的質問後,第一次用她從未聽過的,充斥著淡淡苦澀的低啞的聲音,壓著她的肩膀,就那麼突然的對她說:“程愛瑜,做我女朋友吧!做我女朋友,我們下週就啟程,我帶你去法國購物,去瑞士滑雪,去……總之你想去哪裡,我都會陪你去,但別去義大利!”
蘇敏赫的額頭,幾乎快要貼上了她的,專注的眼瞳,諱莫高深,似乎掩藏了太多的東西,但這狹長的眼眸,在黝黯曖昧的燈光下,卻猶如凍結的秋水,看似溫柔嫵媚,卻最是無情。
這樣的男人,是沉默的罌粟,極為危險。
但世事卻告訴我們,越是危險的東西,就越是讓人想去觸碰,去挑戰,即便知道結果很可能是死無葬身之地,但人們卻偏偏越挫越勇。不過趕巧了,程愛瑜是個對危險的事物避之不及的人,越是危險的東西,她就要離得越遠。她就像個刺蝟,在遇見危險的東西時,不論對方是敵是友,都會先束起渾身利刺,刺對方一個深深的傷痛,即便最後連她自己也傷到了,她也在所不惜。
但有一個人對她來說,是個危險的例外!
即便,她曾經因為那個人,傷的鮮血淋漓,但她就像是碰了罌粟一樣,明明戒了,但重新遇見後,就一發不可收拾的又陷了進去,還越陷越深。就像顧繁華對唐楓那樣,越是愛不得的男人,就越是偏要去愛。
不過顧繁華愛不得的是唐楓,而她的——是景煊!
“對不起,蘇總。我只想去義大利!”那天,她就是這樣回絕蘇敏赫的,冷淡的,輕慢的,不留一絲餘地的回絕了他。
而蘇敏赫在那之後沉默了,壓著她肩頭,與她對視著,似乎只要是他願意,隨時可以將她壓倒在沙發上就地正法,就像景煊對她那樣。但他是蘇敏赫,他最終什麼都沒做,而是放開了她,啞聲低笑著轉過身,雙手抄在西服褲袋中,微微攥成拳頭。接著,他問了句:“為什麼!你就那麼喜歡他嗎?即便他很可能在傷你一次,你也會不惜一切嗎!”
“是。”望著蘇敏赫,程愛瑜努力的微笑著,用最平緩的聲音,並無遮掩的說:“沒錯,我喜歡他,雖然還沒到愛的程度,但我可以確定一件事,就是——你們不一樣。蘇敏赫,你想知道我的過去,會去查我,用盡一切辦法的挖出我的私隱。而他……我雖然不知道他查沒查過,但我知道他從沒提起過,他在等我放下了,自己告訴他……”
再然後呢?
沒有再然後了,再然後她就走了,再再然後……她和蘇敏赫都是聰明人,對與那天的事,都心照不宣,在接下來的工作中,就好像將那天的事情完全剔除一樣,彷彿從沒有發生過。但今晚,那種藏匿在兩人之間的微妙氣氛,突然爆發了。
好在,爆發的範圍較小,還能控制得住。
抽回思緒,程愛瑜依舊在廣場上漫無目的的走著,不自覺的又想起了某個自詡情聖的傢伙,對她說的“心得”。他說,對男人,就要像對小三那樣,要麼,他轉正你下臺,要麼斬草除根,不留後患。總之,決不能心慈手軟,否則,只會給你帶來無窮無盡的麻煩!
但有幾個人能做到呢?
即便做到了,還有一句詩等著呢!叫——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就像她開始,得不到景煊那樣,就會不停的追逐著他的腳步。她記得,程愛瑜曾經問過她,“把他從你心中剔除,需要多長時間?”程愛瑜誠實的朝她搖頭,她也不知道需要多久。換句話說,她試了八年,到頭來,他還是那麼從容不迫的走進了她的世界裡,又好似一分鐘都沒有離開過。
停下腳步,程愛瑜高高地抬起左手,目光卻落在她纖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