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傢伙叫杜廣元,這兩年仗著齊耀榮是他姐夫,禍害了不少女子,但這些女子大多懾於杜的勢力,不敢拿他怎樣,但是,背地裡,大家弄死他的心都有。”
“齊耀榮的資料呢?”羅耀問道。
“我沒帶出來,不過,關於他的資料,我特別關注了一下。”宮慧道,“齊耀榮,湘南人,黃埔六期生,民國二十三年以特工總部特派員的身份入川工作,擔任巴縣黨務指導員,與巴縣黨務常務委員王嘉謨不合,王嘉謨是巴縣本地人,本人還是‘復興社’成員……”
“這傢伙仗著自己是天子門生,行事專橫跋扈,十分能能惹事兒,別人都升的挺快,就他得罪的人太多,升職比別人慢多了,此人別的本事沒有,但是在‘反共’方面倒是很有建樹,歷來山城區黨部破獲的共黨案都跟他有關係……”
“此人有後臺嗎?”
“後臺,好像沒聽說,他很早就入川了,也培養出一部分屬於自己的實力,在四川黨部有一定的勢力和影響力,至於在中統內部屬於哪一個派系,還不清楚。”
“家庭社會關係呢?”
“此人早就結婚了,結髮妻子沒跟他生活在一起,在湘南老家照顧公婆,據說有有一對兒女,現在跟他生活在一起的女人,算是他娶的外室,就是杜廣元的姐姐,叫杜麗,巴縣大戶杜家的女兒。”
“委員長推廣新生活運動,曾有規定,黃埔軍官和將領是不允許納妾的。”羅耀道。
“他估計跟老家的妻子離婚了吧,反正那就是一張紙,不能說明什麼,該在一起還是在一起。”宮慧道,“這在國軍當中,是個很普遍的現象,家裡的傳宗接代,照顧父母,外面的,縱情聲色,長袖善舞,一舉兩得,沒幾個能做到對感情的忠貞和專一。”
老頭子對黃埔生是相當偏愛的,就算犯了錯,懲處的時候也是雷聲大,雨點小,很少下狠手處置的,除非是真的天怒人怨或者民憤太大了。
就嚴楓這個案子,齊耀榮最多丟官罷職,想要他的命還做不到,甚至,還有可能運作一下,換個外放的位置,不在山城待了。
“吃完飯,我陪你去現場勘察一下。”羅耀說道,這時候,牛二推開門,捧著一個大盆盛著熱氣騰騰的魚進來。
“秦先生,宮小姐,您二位點的魚。”
……
“兩位長官,就是這兒,前天我們就是在這兒……”中統也有怕死的,而且還不少呢。
只要分開審訊,不給他們竄供的機會,很容易就突破。
那杜廣元的手下也沒幾個硬骨頭,三木之下,自然把一些內情給招供了。
“那天,那小孩兒,出門撿柴,杜組長知道了,就說,這小東西著實可惡,得找個機會教訓一下……”
“等等,杜廣元為什麼要這麼說?”
“就是又一次,杜組長想要跟那胡小娘子好的後,那小孩兒進來,咬了杜組長一口。”
“咬在何處?”
“好像是手腕,都出血了。”
“杜廣元的手臂上有類似的傷痕嗎?”羅耀扭頭問一起過來的勘察的羅雪道。
“有一處,確實很像是咬痕!”羅雪點了點頭。
“看來,這殺人動機有了。”
“自從知道那胡小娘子生病了,杜組長每天都過來獻殷勤,可不是被罵出來,就是被趕出來,那小畜生,不,小孩子也是一樣,每次看杜組長那眼神,那是恨之入骨,一個小孩子,那種恨意,讓人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是杜廣元親自把小凳子帶過來的嗎?”
“不是,他是叫胡家兄弟去把人抓回來的。”那人繼續說道。
“胡家兄弟,嗯,人證有了。”
“杜組長就是在這裡,那個小孩兒站在這裡,杜組長那天中午喝了酒,上去就打了那小孩兒兩記耳光,還罵了很多難聽的話,什麼小狗崽子,小畜生之類的,然後,那小孩子像發了瘋似的突然掙脫了繩索,撲上來,杜組長一腳就衝他那心窩上踹了過去……”
那天羅耀被抓的時候,確實聞到了一股酒氣,杜廣元確實是喝了酒的。
“我們一開始以為小孩裝死或者是昏過去了,沒在意,後來覺得不對勁,一個兄弟上前探了一下鼻息,才發現人沒氣兒了,當時杜組長也有些慌張,哥兒幾個雖然不是沒見過死人,可是這弄死一個孩子還是頭一回,後來有人建議,反正這就是個小共匪,弄死也沒什麼,索性找個地方埋了算了。”
“誰建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