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的人已經擺開了架式。
孟祖爺在路上便等不及問了魏家叔侄,此時他心裡已有答案。為了公平起見,他要讓孟老爹親口問這對叔侄。
魏大山高大挺拔,而他的叔叔又瘦又矮,在魏大山面前簡直像個小孩。魏矮子雖然個矮,卻長著一張精明的臉,一過來就朝大家微笑拱手,像是個左右縫緣之人。
魏大山沒他叔叔認識的人多,他沒有什麼表情,就一副有些懶散的模樣。當他看見丁香,神情終於有了些變化,他眨眨眼睛,確實沒看錯,這不就是那日下午碰到的姑娘麼?原來是她家出了這事啊,她不會就是海棠吧。
不對,她這樣子也不像懷孕四月有餘的人,想必她的姐姐才是海棠。再看到丁香旁邊還站著一位小些的妹妹,整個拼命三孃的樣子。之後他又想起那日丁香毫不避諱個性灑脫的那股勁,哎喲,難怪人家說她家三姐妹個個不平常,果真是不平常啊。
不過他懂得分寸,只是掃了一眼丁香和紫葵,再掃視眾人,並沒表現出他認識丁香。
之前在路上,他叔叔跟孟祖爺說的那番話讓他很不滿,覺得他叔叔為了掙錢簡直信口開河,掙錢雖然很重要,但也不能睜著眼睛說瞎話呀,所以一路上他都帶著些情緒,甚至不想來這一趟,他可不是那種為了掙錢能說假話的人。
可是他當著孟祖爺的面不好摞叔叔的臺,若真那樣,以後他們叔侄就沒法攬活謀生了。
站定後,他瞧清楚了丁香一家住的是低矮的柴房,穿的衣裳補得跟拼布沒兩樣,看起來這樣的日子比他家還要艱難呢。孟貴夫妻本三十多的歲數瞧上去卻像四十有餘,而且此時他們的神情緊張得快擰成抹布了。
他還看到大家對丁香一家咄咄逼人的架式,再想到那日自己無故與丁香多說了幾句話,還扯到自己被悔婚一事,心中的那桿秤不知怎麼就偏向了丁香一家。
或許是窮人比較容易同情窮人吧,何況一間小破柴房住五口人,這也太憋屈了,確實該起個新屋子。
孟老爹過來向魏矮子寒暄幾句,他們以前雖然沒說過話,但彼此還是認得的。
魏矮子笑得很爽朗,“孟老爹,你們家這事我都知情。我覺得吧,海棠之事能化小就不要鬧大,傳來傳去也影響你們家的名聲是不是?孟貴大哥向來是老實莊稼人,他要是在分家前得的錢,肯定會拿出來平分的,又如何會騙人。昨夜他去那位畜生家拿了錢,在回去的路上碰巧遇到我,就說起要蓋新房之事,我還請他到我家喝茶細說呢。”
孟老爹和烏氏終於緩了口氣,原來大兒子沒說謊,兒子能起新屋子他們當爹孃的也高興啊。
只是二房和三房的人不服,陳氏踢了孟慶一腳,孟慶便上前向魏矮子問話,“魏矮子,你不會是為了掙份工錢,故意幫我大哥說謊吧,你要是這樣,以後可別想在我們青山鎮攬活。”
魏矮子臉色微僵,“孟慶,你這話說的……”
魏矮子話還未說完呢,魏大山便直挺挺地走到孟慶面前,冷冷說道:“我們叔侄靠手藝吃飯,何必偏頗誰。至於青山鎮的人找不找我們幹活,也不是你說了算。海棠被不恥男人糟蹋,她心裡不知有多苦,還得忍氣吞聲受你們這些人排擠與譏諷,住柴房也沒怨言。這好不容易昨夜才拿到人家賠的錢,你們今兒個就鬧上了,聽說你也是讀過一年書的人,怎麼還不如我這個斗大的字不識一個的粗漢呢?”
孟慶氣得臉色漲紅,“你……魏大山,你和我大哥是不是私下有交情?”
“交情?”魏大山嗤笑一聲,“狗屁交情,我才十九歲,他已經是我父輩的人了,我能和他有什麼交情,忘年交啊,可笑!你們村裡已經五六年沒人蓋新房了吧,反正我跟著叔叔幹了三年活,這還是頭一回來孟嶺村。只不過見你們眼饞人家的錢,那副嘴臉太難看了而已。”
之後他扭頭對魏矮子說:“二叔,事情已經交待完了,咱們也該走了吧,我還得上山砍柴呢。”
魏大山說完就揹著手跨著大步走了,魏矮子仍然是客客氣氣向孟祖爺及孟家人話拱手,然後向村民們笑著點頭,才慢慢離開。
孟祖爺擺手道:“事情已經說明白了,大家都散了吧。孟老爹,其實這事在路上我就問明白了,之前我也懷疑孟貴說謊,覺得事情不會這般巧,可是魏家叔侄的話我還是相信的,魏矮子不僅手藝好,也會做人,所以人家都愛找他幹活,他何必為不相干的人毀自家後路呢。何況那個魏大山我也有所耳聞,他是最不會遮遮掩掩說假話的人了。”
孟老爹笑著點頭,“是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