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我娘子只不過不屑於知曉罷了。”大山撫摸著丁香的頭,“咱們付了錢趕緊回家吧,免得到時候走夜路。”
“嗯。”丁香掏出荷包,付了布匹和髮釵的錢,就只剩一百文的銅板了。
兩人拿著這些東西再去客棧挑年貨和豆子,大山力氣足,在回家的路上他可是挑著滿滿一擔的東西,若不是怕丁香太累他不敢走快,否則他每隔一個時辰才肯停下來歇一歇的。
丁香就不行了,只不過背了幾斤重的布匹,這一路上她卻辛苦得很,腳下的泡破了,每走一步都疼得要命。可為了不讓大山擔心,她咬牙堅持著,幸好大山體恤她,不但把她背的布匹放進他的擔子裡,還放慢腳步等她,每走幾里路都會停下來歇息。
直到天黑,他們才趕到家。令丁香欣慰的是,一回到家就有婆婆端上熱騰騰的飯菜,她和大山確實餓得不行,端起碗就猛吃。
婆婆胡氏和魏大山在旁瞧著直笑,這對小夫妻咋像幾日沒吃飯似的。不過魏大海最著急的還是想看看丁香買回的髮釵是啥樣的,海棠會不會喜歡。
丁香礙於婆婆在旁,就沒急著把髮釵拿出來,她心裡確實有些擔心婆婆會不同意魏大海和她姐姐海棠的事。丁香覺得這事得慢慢來,哄好老人,喜事才能成為真正的喜事,否則就只能成悲劇了。
胡氏在翻看著他們倆買回來的年貨,當她發現有如此繁雜且樣樣都是讓人眼饞的,不禁唏噓道:“兒啊,你們倆這一趟花了多少錢,這些年貨能賣掉麼,聽說他們已有不少人去鎮上買年貨了。”
大山邊吃邊說:“娘,你放心好了,賣不掉就自己吃自己用唄,都是些好東西。咱家多少年沒有過如此闊氣的年了,就當好好享用一下嘛。”
魏大海也在一旁附和道:“娘,咱家也該過過像樣的日子了,我覺得大山和丁香這主意打得挺好,能賣掉這些年貨掙錢更好,不能掙錢的話留著自家享用也沒差,咱家節衣縮食這麼些年,不也沒富起來麼?都說‘不會算計一世窮’,咱家可不要做不會算計的人嘛。看來我這弟媳能幹得很,已經將咱家生活提升了不少哩,大山算是有福了,咱家也能跟著沾沾福氣。”
胡氏有些吃驚地看著大兒子,以前大山要是這樣行事,大兒子肯定跟著她一起訓大山。這回大兒子幫著大山說話若只是為了給丁香面子,胡氏也不覺得奇怪。
可是大兒子這話明顯是誇丁香來著,還有點上趕著誇張地誇,這大兒子沒事吧?倘若大兒子是因為懂事會來事,願意照顧丁香的心情,為了一家子和睦才這樣,胡氏也不亂想什麼。
可是她不知為何,聽大兒子這話她覺得有些怪怪的。莫非……大兒子也喜歡丁香?她這麼一想可是把自己嚇壞了,她雖然希望大兒子能早些喜歡上個姑娘,早些成家,可也不能盯上他自己的弟媳呀。
胡氏本來就心慌,再一瞧,還見大兒子時不時瞟向丁香,還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像是有話要話。胡氏這下更慌了,翻看年貨的手都抖了起來。
大山哪裡知道他娘在想這些可怕的事情,他見他娘有些不對勁,便問:“娘,你手咋顫得厲害,是不是今日沾多了刺骨的水,又不舒服了?”
胡氏搖頭,慌里慌張地看了看他,又看看大兒子,再瞅瞅丁香。
丁香剛才也覺得魏大海那話說得有些不妥,猜到他肯定是愛屋及烏,因為喜歡上了她姐,所以對她也格外親切。倘若是一般的大伯,見弟妹這樣折騰錢,肯定生氣得很,因為他年紀大了,得趕緊攢錢成親才是。
丁香見婆婆忽然慌張,眼神也不對,立馬就猜到婆婆可能是想岔了,但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又不好解釋,即便解釋也不是由她而是由魏大海來解釋。可魏大海此時心裡惦記著只有海棠,還有如何打動海棠的事,哪裡會想到這些。
魏大海一直盯著丁香的碗,看她有沒有吃飯,他著急想問丁香話呢。他不只是想看髮釵,更想旁敲側擊想從丁香嘴裡得知關於海棠的其他事,譬如海棠平時的喜好,海棠以前發生的事,以及海棠的一切,他都想知道。
雖然昨日才和海棠分開,可他現在就想念得不行。倘若此時有人跟他談論海棠,他怕是會掩飾不住地興奮起來。
丁香見他那副著急的模樣,還見他催他娘進屋去,就猜到他對姐姐海棠已經愛入骨髓了。這點丁香之前還真的想不到,她以為魏大海是個極其冷性子的人,否則不會為了一個已亡多年的未婚妻一直不肯再娶。
可她看到的,卻是一個像被愛情衝昏了頭腦的大男孩,雖懵懂卻真誠又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