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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這時見柳兒端過藥來,廖淨初依然是老樣子,搖頭不語。心裡有鬼的太太,怔了片刻,不安地問道:“雲初,怎麼了,不想吃這藥?”

仔細想來,太太要毒啞她,無非是想讓她閉嘴,知道她失憶了,又有欒姨媽在,再怎麼太太也不敢再害她,剛剛搖頭,也是直覺反應罷了,見太太問起,廖淨初一時懵住了,總不能說懷疑這藥有毒吧,對上太太眼裡閃過的一絲不安,廖淨初急中生智道:“這藥太苦了,我……媳婦不喜歡”

聽了這話,太太鬆了口氣,隨即露出一絲不悅之色,皺皺眉,正要開口,只聽欒姨媽說道:“雲初還是這樣,打小就不喜歡喝湯藥,每次生病,都是你父親連哄帶勸好半天,又答應帶你去國子監去玩,你才肯喝藥,如今失憶了,偏這些習慣忘不了……只是這不比以前,你已經嫁人了,不能再耍孩子脾氣,惹你婆婆不高興,凡事要有個大樣……”

欒姨媽說著,眼淚又落了下來,好好的女兒,多少人踏破門檻,求之不得,這一轉眼,就生生地守了寡,見女兒臉色蒼白,竟不忍強迫,忙擦了擦眼淚,伸手接過藥,說道:“雲初乖,別任性,來,我餵你喝”

見欒姨媽如此,雲初卻是不好再推,乖乖地喝了起來。

見雲初用了藥,太太臉上露出一絲欣慰,剛要開口,一個婆子進來回道:“回太太,欒姨媽,靈堂傳過話,前面要為四爺舉行大殮儀式,要四奶奶去哭奠……”

“什麼?大殮!”

“四爺前兒剛走,昨兒剛小殮,今日怎麼就大殮?”

太太和欒姨媽聽了,不約而同地問了出來。

什麼小臉,大臉的,淨初對這些一竅不通,自然不敢多話,只疑惑地看著回事的婆子,只見那婆子恭恭敬敬地回道:“回太太,欒姨媽,奴才也不懂這些,聽巫祝說,四爺年方17,不及弱冠,此為妖壽,因上有父母,所以不能按正常禮數殯葬,否則會方到父母,說是今兒大殮,靈柩不進祖廟,五日後直接下葬……”

聽了這話,太太叫了聲“兒啊!”止不住淚如雨下,欒姨媽也忍不住跟著哭了起來,見太太哭,眾人也跟著抹起了眼睛,一時間屋裡哭成了一片。

只廖淨初張著大眼睛,眨眨,再眨眨,依然擠不出一滴淚來,慌忙低下了頭。

良久,張媽止住了哭,上前勸道:

“太太節哀,您總這樣,四爺在天之靈也難以安心,您就讓四爺安心地去吧……”

太太聽了,止住了淚,咬著細碎的白牙狠狠地說:“我不難過,他天生就是個要帳鬼,是來向我討債的,這十七年來,哪一天讓我省過心……就在麼乾淨地去了也好。”

說完,頓了頓,抬頭對回事的婆子說道:

“你去傳一聲,讓他們該準備就準備吧,四奶奶這就過去……”

……

坐著一頂蘭呢小轎,在一群丫鬟婆子的陪同下,雲初來到靈棚,遠遠便聽到陣陣哀樂。

扶著芙蓉下了轎,抬眼望去,只見雪白的靈棚外擺滿了靈幡,紙花、紙人、紙馬、紙轎、金山、銀山,數百條白紗幔帳漫天飛舞,發出嗚嗚咽咽的聲音,讓人生出一股肅殺驚魂之感,恍若來到了幽幽暗暗的冥界。

在婆子的帶領下,雲初扶著芙蓉進了門。只見條條白幛環擁下,將偌大的一個廳堂隔成兩面,中間留出一條甬道,右面幾十個和尚,雙手合十嘴裡喃喃地念著,想是在超度亡靈;左邊是弔唁的賓客,也有府裡的奴才,一個個都身披麻衣,腰繫孝帶,甬道盡頭,便是靈堂了,由一層輕薄的幔帳隔開,影影綽綽裡面跪了一群女眷,一群婆子唱歌般地嚎哭聲隱隱約約傳出,有如鬼噎……

剛邁進大門,只聽靈堂上有人喊道:

“四奶奶到!”

隨著喊聲,大廳中的嗡嗡聲戈然而止,連那唱歌般的嚎哭都停了下來,偌大的一個廳堂頓時只聽見和尚低低的誦經聲,百十道目光瞬間落在了廖淨初的身上。

常言道,要想俏,一身孝。

一身雪衣,纖塵不染,峨眉輕蹙,嫋嫋娜娜,大病初癒更顯嬌弱無力的廖淨初,由丫鬟扶著,遠遠望去,彷彿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看著這位新寡的曠世才女,一雙雙灼熱的眼中,不知是惋惜、憐憫抑或幸災樂禍。

感覺到四周灼熱的目光,廖淨初挺了挺肩,扶著芙蓉緩緩地沿著一層層的幛幔向靈堂上走去。

“四奶奶,這些輓聯大都是國子監的監生所作,您看,連唐公子、曾公子都送了輓聯,四爺生前最討厭這些學子了,說他們每日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