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會一結束,大夥一鬨而散,都跑宿舍搶電話了,一個班就一個電話機,而且我們又不能用手機,隊長教育我們說,條令條例規定了,部隊裡只有師長以上級別的幹部才能佩戴手機。我們沒說什麼,因為隊長就有手機,但他好像只是個營級幹部。
我和幾個自願留下的兄弟把俱樂部收拾了一下,然後回宿舍,一路上,我看見有人在哭有人在笑。我走到陽臺上,望著被煙火映紅的天空,那是C市的鬧市區,現在我們的同齡人可能都在幸福的陪著自己的家人或者戀人,放煙火,在暗夜裡飛奔,而我們呢,卻只能守望在煙花闌珊處,做著自己失落的夢。
我低頭望望自己的手,在皎潔的月光下,手上筋絡分明。其實從很小開始我就沒和家人在一起過過中秋了,也早已習慣了,但是今天心裡卻感到格外的難過,難以排遣的孤獨和落寞在心中縈繞不去。
9月12日,我十八歲的生日,我成年了,不再是個孩子了。
上午訓練休息時,班長帶著我們隊所有的兄弟給我唱生日歌: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然後是各種方言版的,有河南版青海版東北版的,望著一張張可愛的面孔,我一下沒忍住,哭了,結果整個一天都被班長們奚落,太丟人了。
十八歲,代表一個結束,就在我還茫然無措的時候來臨了。
美麗新世界(4)
十五。 中午,隊值過來叫我:陸寒,教導員找你。
教導員找我?這是開學來教導員第一次單獨找我,心裡忐忑不安,教導員可是個狠角色,前天晚上,因為有兩個兄弟見到了他沒有敬禮喊教導員好,教導員就讓他們穿戴整齊,站在陽臺上面朝著牆壁,喊一萬聲:教導員好,教導員好,教導員好…。。
熄燈後,我睡了一會,被尿憋醒上衛生間的時候,還聽見教導員好教導員好教導員好,估計這幾個字這倆倒黴的哥們以後是不會再忘了。
還有一次,因為部隊裡是不準手插兜的,但是可能以前大家習慣了,總在無意識間就把手插在褲兜裡了,結果教導員火了,那天中午,他逮了五六個,也沒怎麼罵他們,就逼著他們把自己的褲兜用針縫上了,教導員得意地說:這次,看你們還怎麼插兜。
我們私下裡評論教導員的時候,都覺得它不僅臉黑,心黑手更黑。因此都挺怵他的,這次他找我,我只能先念幾遍阿彌陀佛了。
在教導員房間,教導員讓我坐下,他說:這兩天,你們班沒什麼情緒吧。
“沒有,一切正常的。”我小心翼翼地說。
“那就好,林春走了,我和隊長還有幾個班長商量了一下,你這段時間表現不錯,十班的負責人你就先幹起來吧,我很欣賞你。”
得到領導的肯定,我心裡很激動,連忙站起來表態:教導員,你放心吧,我一定不辜負你的信任。
教導員點點頭:工作上面,大膽的幹,有什麼事中隊給你撐腰。
“謝謝教導員。”我恭敬地說,心裡早把他的種種不是給忘了。
回到班裡,見我一臉的喜色,鄭明說,哥們升官了吧。
我點點頭。
我早說什麼了,以後可要罩著我。
你怎麼也學會拍馬屁了,得,我當班長就讓你當副班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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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倒吧,我被子都疊不好,還讓我當副班長,而且我聽說在部隊裡有這麼個說法,要當不當副班長,站崗不站第二崗。”
“那他孃的腦子裡都裝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我笑著罵了鄭明一句。
午休之前,我到九班想跟班長說一聲,但班長不在,就和九班的兄弟們在一起神侃,說是神侃,就是所有人聽“情聖”一個人敘述他的“催花史”:從幼兒園到高中,幾乎每年都得換幾個女朋友之類的,說到最後,“情聖”撇撇嘴,不屑地說:算了,說多了你們這些毛頭小夥也不懂。
這時,鐵牛站起來,走了過來,猛地一拍“情聖”的大腿內側。
“你幹嗎?”
“我操,你還情聖呢,我就確認一下,我們那有個方法,說是拍一個人的大腿,如果是處男的話,會下意識的閉上腿,就像你這樣,原來你還是處男,還情聖?哈哈。”
這下,“情聖”的臉面掛不住了,臉通紅通紅的,站起來要跟鐵牛玩命,被眾人給拉開了,後來聽說他把這個視為自己平生之奇恥大辱。
我是個很要強的人,尤其是當了負責人後,我暗暗發誓,我一定要讓我們十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