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髒!
等段心生吐完回去,屋裡氣溫也已降下來。夏春面對著牆壁那邊躺著,看起來像是睡著了。他輕手輕腳地上床躺下,睜著眼睛看著屋頂,那裡有屋外樹葉婆娑的影子,像鬼影一樣浮動。
“對不起,我剛剛不舒服。”
睡前最後一句話,兩人再也沒有任何交流。
早上段心生是被吵醒的,夏春已經不在房間,外面傳來她的尖叫聲,以及男人打罵聲。
他趕緊起來出去,入眼便是夏春被一箇中年男人壓在髒亂的沙發上,衣服被扯破,男人揪著她的頭髮一邊打她,一邊罵的不堪入耳。
段心生趕緊過去推開男人,男人沒有防備,被推倒在地,醉醺醺的眼睛望著段心生,半天才反應過來,一句話說的斷斷續續:“你……你是誰?怎麼在……我家?”說完兀自躺在地上說著醉語。
段心生把夏春拉起來護在身後,不管地上胡言亂語的男人,問:“這是誰?為什麼打你?”
夏春披頭散髮情緒激動,尖叫一聲掙開他,隨手撈起地上掉的菸灰缸就往躺在地上不動的男人身上砸,被段心生抬手擋了一下,菸灰缸砸偏了,她不死心,被段心生箍著也不斷地往前竄,眼神瘋狂,似乎下一刻她就要衝上去殺了這個人:“狗屎!畜牲!我遲早要殺了你!”
段心生把她推進房間,關上門隔絕外面那人,把女生抱進懷裡不斷安慰,安撫她的情緒。
過了很久夏春終於安靜下來,她抱坐著腿坐在床上,告訴段心生:“那是我後爸。我媽跟別的男人跑了不要我,我就成了他的出氣筒。”
“八年,他打我罵我八年。十三歲那年開始……他藉著醉酒跑到我房間……強‘奸了我。”
“那你怎麼不離開?”段心生很心疼她。
夏春將下唇咬出血,她眼裡噙著淚,倔強地不肯落下來,望著段心生苦笑:“離開?離開誰養我?誰供我上學?”
“我知道自己髒,不自量力地喜歡你,你是段少爺,不會理解我更加不會看上我。”
段心生抓著她的手,道:“不,我理解你。我根本不是什麼段少爺,而且……”他沒有說出口,他怎麼說的出口自己的爸爸對他同樣抱著骯髒的心思?只不過在他有所動作之前被他察覺出來,並且逃了出來。
“我們一起離開吧!”段心生覺得自己如今與夏春同病相憐,理應一起逃離這個讓人傷心的是非之地。
夏春愣住:“去哪兒?”
“哪裡都好,只要離開這座城市,去一個那些傷害我們的人都找不到的地方。”
29。
段業並不知道兒子整晚沒有回去,並且還在謀劃離家出走,他自己遇到了麻煩事,讓他意想不到也措手不及的麻煩。這麻煩讓他無法分身去管兒子,直到他從這個麻煩裡抽身,段心生早已帶著夏春直奔南方。
沒錯,兩個小青年商量下來,決定去投奔徐清譽,傳說中已經在南方找到親爸並開始做生意的徐清譽。
而在這之前,段心生甚至趁著一個午後休息的時間回去了一趟,因為他猜想這個時間碰到人的機會最小。
王媽一般這時候在午睡,吳叔白天在外面跑車,而那人,白天應該是見不到人的。
果然他回去的時候別墅安靜一片。
他已經兩天沒回來了,如今回家,還要如此偷偷摸摸,並且要被迫離開。他都不敢跟王媽吳叔告別,收拾行李也得自己動手,想到這些,他既感委屈又厭恨,罪魁禍首都是那人的錯!
離開之前他給母親上了支香,想到母親結婚這麼多年來被冷落,就算之前在外面找情人也是情有可原了,還為了自己在這個家裡受委屈,他越發覺得歉疚不已。
正鼻子冒酸氣,王媽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嚇了他一跳。
“小少爺,你回來了?”
段心生把箱子往身後藏,王媽神情有點憔悴,看到了他的動作,問道:“小少爺這是要出遠門?”
段心生知道瞞不過,他走過去抱著王媽撒嬌:“王媽,我要走了,我捨不得你和吳叔的,你別告訴別人。”
這個別人自然是這個家的男主人。王媽很著急,道:“小少爺是聽說先生在外面的事了嗎?那些都是外面的人亂講,做不得數的。這個時候小少爺怎麼能走呢?”
段心生立刻拉下臉,小聲道:“我可不是聽說,我就差親眼見到了。”
他又說:“王媽,我不是段少爺了,我再也不是那個被人圈著當玩物養的‘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