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虧,哪料到這回,等她知道次子辭官的重磅訊息時,全京城也差不多都知道了。
南老夫人自知理虧,面紅耳赤地辯駁道:“我那說的不是氣話麼!”
南瑾沉默片刻,再緩緩道:“縱然母親說的是氣話,兒子也不敢拿母親的身子開玩笑,兒子不在府中的這段日子,還請母親多保重身體。”
隨即起身行禮,聲音淡漠:“兒子告退。”
……
人間四月,芳菲無限。
南姍隨南瑾夫妻搬到了城郊的莊園居住,每日不用見到南老夫人,南姍只覺連空氣都新鮮不少,當然,南姍的四個哥哥也一道同來。
在南府授課的教書先生,雖知識淵博,但到底只是個落第秀才,一輩子未曾中舉的老秀才,唉,要是能在秋闈中舉,人家早當官去了,誰還屈居別人屋簷下,只當一個培養桃李的教書先生。
古代學子寒窗苦讀,只為一朝揚名,可經寒窗苦讀,又一朝揚名的南瑾,卻棄了大好前途,改當教書先生了,他的第一批學生,即自己的四個兒子,怎麼說,南瑾也衝出過秋闈,廝殺過春闈,又在官場混跡多年,對如何念好書,南瑾頗有心得。
南瑾對四子的學業管束嚴厲,對快滿兩歲的女兒南姍,便是毫無要求的疼惜寵愛,不然咧,若還不到兩歲的南姍,也能一本正經的讀書,南瑾只怕要揉眼睛,確認自己是不是見鬼了。
咳,客觀點來講,南姍還真是一隻失去前肉體的鬼魂。
……
這日,晴空萬里,暖風柔和。
南屏四兄弟被圈在屋裡讀書,南姍則隨南瑾與溫氏在屋外放風。
一棵茂盛的花樹之下,置有一棕紅色長條案几,几上擺一架七絃古琴,此時,溫氏端坐其後撫琴,南瑾配著音律,正在翩翩起舞,噢,不對,請容南姍更正用詞,是在慢悠悠打拳。
據說,此套拳法由溫老爺子親授,常年堅持練習,能強身健體,避離病魔,南瑾自制力極佳,自學後每日不輟,所以身體倍棒,嗯,溫氏很受益匪淺,南姍的四個哥哥也皆學之,咳,偶爾的五人共舞,個頭從高到低一字排開,神色表情大為迥異,那畫面景緻實在太美,恕南姍難以用詞描述,她只想抱個枕頭,在床上翻騰著打滾狂笑,硯二哥哥哎,你的表情可不可以不要那麼陶醉……
溫氏的琴音潤透,南瑾的動作舒緩,撐著小下巴看了半晌的南姍,決定……親自下場,也跟著耍上一把,活動活動胖蓮藕似的胳膊腿兒,嗯,她現在的身材模樣,實在過於富態了些。
於是,在溫氏詫異含笑的目光中,南瑾淡定無比的神情中,南姍氣勢磅礴地走到南瑾後頭,跟著南瑾伸短胳膊,踹小腿,扭頭顱,旋腰下身,接著,就旋坐到了……地面。
噢,好尷尬。
溫氏止了琴音,掩唇發笑,眉眼彎彎間,美似兩輪皎月。
南瑾將摔倒在屁股後頭的小閨女,從地面上撈站起來,伸手輕拍著衣衫的細灰塵,同時和聲問道:“姍姍想跟著爹爹一起打拳?”
快兩歲的南姍出落的極好,細膚嫩肉,眉目嫣然,瞳若點漆,彎眼喜笑間神似溫氏的風致,有個像漂亮老婆的俊俏閨女,本就愛屋及烏的南瑾,自然更喜之悅之。
南姍嘟著粉潤的小嘴巴,稚音青嫩甜糯:“想。”
南瑾再問:“姍姍為什麼想學?”
看著又一次化身“十萬個為什麼”的面癱爹,南姍露出一口小白牙,笑眯眯答道:“爹爹打得好看。”
……
數月之前,也就是在南姍過了週歲之後,只能在夢裡找肉吃的南姍,終於頭一回喝上了……肉湯,起因是南笙喝了一碗鮮魚湯,放下碗後,神色極為滿足地發出一聲讚美的驚歎,大大刺激了一年多沒吃過肉的南姍,於是,南姍伸出胖乎乎的手指,戳著南笙的空碗,強烈渴望地要求道:“娘,要喝,喝……”
閨女還在吃奶的年紀,就想著喝肉湯,溫氏思慮著,興許是女兒聞著魚湯味道鮮美的緣故,便笑著應了,不過,給南姍喂喝的是稀釋版,南笙喝的魚湯是重口味版,喝慣沒啥滋味的淡奶的小閨女,目前還承受不來。
雖然是淡淡的稀釋魚湯,南姍也覺人生終於圓滿了一回,她終於嚐到……肉味了。
當時的南瑾下衙回府後,每日都要說些南姍童趣的溫氏,將此事告知了南瑾,南瑾將閨女抱坐在手臂,問首度開了葷腥的南姍:“姍姍為什麼想喝湯湯?”
當時的南姍說話還不太連貫,嘴巴里只蹦出了兩組詞:“小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