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趕忙一本正經地說道。
文太太便看向文二老爺:二老爺,你那玉佩今兒的咋沒戴著?我要沒記錯,那玉佩還是你和二太太成親時,我老爹送給二太太的改口紅包。那玉佩也是搜遍了整個珠黎縣府蒐羅來的,少說能有七十多兩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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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套玉
她撲哧一笑,不等文二老爺說話,緊接著說道:二老爺,你說沒錢,我這兒可是給你想了法兒,便把那玉佩典了,你也住這街上的,曉得隔壁鄰居們家裡不寬裕。便算是燒了門臉幡子的,還要銀錢修補修補。要是壞了一年的運氣,便不是銀子能補回來的。二老爺,你也行行好,給他們家裡救救急啊!
文二老爺想起那天低聲下氣求文太太被拒,心裡的火便燎了起來,再聽這話,牙齒咬得咯嘣咯嘣響,可沒奈何,文太太句句話比他說得在理中聽,不僅心裡受氣,還要忍受族人們憤怒鄙視的瞪視,偏偏一句反駁的話沒有。
有幾個家裡等著賠錢修繕的人家早湊到了前邊聽訊息,便起鬨讓文二老爺行行好,對著文二老爺哭窮。
文二老爺可算是體會了一把被人哭窮的滋味,明知道他們家沒這麼窘迫,偏偏裝出一副鍋蓋揭不開的模樣,他頭一回窩火得可以。
當然,他這種人是不懂得反省的,從不認為文太太應該對他的哭窮感到厭煩。
因文太太開口,不知怎麼的,所有人有志一同地都不出聲,她的聲音清清脆脆的,帶著一絲不容人反駁的威嚴之氣,不僅文家族人聽清了,站得遠些的人也聽見了。
圍觀的群眾眼中滿是鄙夷之色,文二老爺方才那會兒恨不得咬死了文太太,這會兒腆著假笑的臉竟是又伸手問文太太要銀子。且,文二老爺招搖戴在腰間的玉佩,原是文老太爺給他老婆的啊!
看官鄙夷之時,又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世上怎麼會有文二老爺這樣不要臉的人呢?
他活著,簡直是給世上所有的男人丟臉。活到他這樣的窩囊法,也算是奇葩了。
而文家族人的反應要激烈些。因為文二老爺明明一塊玉佩便能解決的事情,還要驚動族中這麼多人來,他們有的住得較遠,摸黑趕早來城裡,就是為了給文二老爺湊兩三個銅板來的麼?
往遠了去想,文二老爺能有這塊值錢的玉,焉知他沒有更多值錢的傢伙。若果真如此,文二老爺可真是黑透了心肝了。
文二老爺頂著逼人的目光,頭皮發麻,顧不上憤怒了。文老太爺活著時。他家裡統共辦了他這一樁喜事,能得這樣豐厚的禮也就那麼一次,所以。這塊玉是他家裡最值錢的物事,寶貝了這麼多年,也只在特殊場合他才敢戴上彰顯身份。
要把這玉典了,堪比割他的肉那般疼。
可為了小兒子的事兒,他沒少花錢。家中現有的積蓄更不適合現在擺在人前,經文太太這麼一提醒,他似乎只能忍痛割愛賣了那玉佩了。
想著愛不釋手的玉,他做最後的垂死掙扎:這個,這個……那玉前幾天兒不曉得丟哪兒了,許是走在街上偷兒摸去了也未可知。
文太太望著他的大便臉。心裡偷偷笑了,鬱悶這麼久的心情,突然就如照了一絲光亮進來。
這麼多年的忍讓退步。確實有靠著文家族大有底氣的意思,但父親幼時教導她的要善待族人,在宗親們靠著她家的勢胡作非為,到頭來理所當然地等著她來善後中,慢慢消磨殆盡。
尤其是族長那些人聽信了文二老爺的鬼話。想要讓個不學無術的堂侄兒來繼承她和父親、丈夫辛苦打拼的家業,而這個堂侄兒的父母還日日算計著怎麼先把兒子塞進來。再把她們母女趕出去,她的心一點點涼透。
直至這回文科舉縱火,族裡竟威脅不讓她那英年早逝的丈夫入祖墳,以此來要挾她償還文科舉留下的惡果,她從父親那裡繼承來的信念終於坍塌。
任憑當年父親接受了多少族裡施捨的恩惠,任憑父親起家時文二老爺的親爹給了多少言語上的鼓勵,文老太爺和她整整還了兩代的恩情,到底要還到什麼時候才能還盡呢?難道真要她家財散盡才算是還了族裡的恩情麼?
而她始終是個女人,便連談起生意時,那些老闆們的目光中也帶著或多或少的同情。她也會累,族人一次次在人前趾高氣揚闖禍時,她一次次在人後跟人賠盡笑臉。
她有時會自暴自棄地想,要是那時候父親沒這麼大雄心壯志做糧商便好了,她也不得為著家業和族人奔波至此。
一念至此,文太太心情又抑鬱了,她要是隻得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