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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部分

剛坐掠殺試射羽林,為御史中尉元匡所彈,廷尉處剛大辟。尚書令、任城王澄為之言於靈太后,侯剛歷仕前朝,事有可取,纖芥之疵,未宜便致於法。靈太后乃引見廷尉卿裴延俊、少卿袁翻於宣光殿,問曰:“剛因公事掠人,邂逅致死,律文不坐。卿處其大辟,竟何所依?”鄱對曰:“案律邂逅不坐者,謂情理已露,而隱避不引,必須棰撻,取其款言,謂撾撻以理之類。至於此人,問則具首。正宜依犯結案,不應橫加棰樸。兼剛口唱打殺,撾築非理,本有殺心,事非邂逅。處之大辟,未乖憲典。”太后曰:“卿等且還,當別有判。”於是令曰:“廷尉執處侯剛,於法如猛。剛既意在為公,未宜便依所執。但輕剿民命,理無全舍,可削封三百戶,解嘗衣典御。”剛於是頗為失意。剛自太和進食,遂為典御,歷兩都、三帝、二太后,將三十年,至此始解。未幾,加散騎常侍。御史中尉元匡之廢也,太后訪代匡者,剛為太傅、清河王懌所舉,遂除車騎將軍,領御史中尉,常侍、衛尉如故。

及領軍元叉執政擅權,樹結親黨,剛長子,叉之妹夫,乃引剛為侍中、左衛將軍,還領尚食典御,以為枝援。俄加車騎大將軍、領左右,復前削之封。尋加儀同,復領御史中尉。剛啟軍旅稍興,國用不足,求以封邑俸粟賑給徵人,肅宗許之。孝昌元年,除領軍,餘官如故。初元叉之解領軍也,靈太后以叉腹心尚多,恐難卒制,故權以剛代之,示安其意。尋出為散騎常侍、冀州刺史、將軍、儀同三司,剛行在道,詔曰:“剛因緣時會,恩隆自久。擢於凡品,越升顯爵。往以微勤,賞同利建,寵靈之極,超絕夷等。曾無犬馬識主之誠,方懷梟鏡返噬之志。與權臣元叉婚姻朋黨,虧違典制,長直禁中,一出一入,迭為奸防。又與劉騰共為心膂,間隔二宮,逼脅內外。且位居繩憲,糾察是司,宜立格言,勢同鷹隼。方嚴楚撻,枉服貞良,專任兇威,以直為曲。不忠不道,深暴民聽;附下罔上,事彰幽顯。莫大之罪,難從宥原,封爵之科,理宜貶奪。可徵虜將軍,餘悉削黜。剛終於家。永安中,贈司徒公。

剛長子詳,自奉朝請,稍遷通直散騎侍郎、冠軍將軍、主衣都統。剛以上谷先有侯氏,於是始家焉。正光中,又請以詳為燕州刺史,將軍如故,欲為家世之基。尋進後將軍。五年,拜司徒左長史,領嘗藥典御、燕州大中正。興和中,驃騎將軍、殷州刺史。還朝,久而卒。

鄭儼,字季然,滎陽人。容貌壯麗。初為司徒胡國珍行參軍,因緣為靈太后所幸,時人未之知也。遷員外散騎侍郎、直後。靈太后廢,蕭寶夤西征,以儼為開府屬。孝昌初,太后反政,儼請使還朝,復見寵待。拜諫議大夫、中書舍人,領嘗食典御。晝夜禁中,寵愛尤甚。儼每休沐,太后常遣閹童隨侍,儼見其妻,唯得言家事而已。與徐紇俱為舍人。儼以紇有智數,仗為謀主;紇以儼寵幸既盛,傾身承接。共相表裡,勢動內外。城陽王徽微與之合,當時政令歸於儼等。遷通直郎、散騎常侍、平東將軍、武衛將軍、華林都將、右衛將軍、散騎常侍、中軍將軍、中書令、車騎將軍,舍人、常侍如故。肅宗崩,事出倉卒,天下鹹言儼計也。爾朱榮舉兵向洛,以儼、紇為辭。榮副京師,儼走歸鄉里。儼從兄仲明先為滎陽太守,至是,儼與仲明欲據郡起眾。尋為其部下所殺,與仲明俱傳首洛陽。子文寬,從出帝歿關西。

徐紇,字武伯,樂安博昌人也。家也寒微。紇少好學,有名理,頗以文詞見稱。察孝廉,對策上第,高祖拔為主書。世宗初,除中書舍人。諂附趙脩,遷通直散騎侍郎。及脩誅,坐黨徙枹罕。雖在徒役,志氣不撓。故事,捉逃役流兵五人,流者聽免,紇以此得還。久之,復除中書舍人。太傅、清河王懌又以文翰侍之。及領軍元叉之害懌也,出為雁門太守。紇稱母老,解郡還鄉。至家未幾,尋入洛,飾貌事叉,大得叉意。及叉父繼西鎮潼豢,以紇為從事中郎。尋以母憂歸鄉里。

靈太后反政,以紇曾為懌所顧待,復起為中書舍人。紇又曲事鄭儼,是以特被信任,俄遷給事黃門侍郎,仍領舍人,總攝中書門下之事,軍國詔命,莫不由之。時有急速,令數友執筆,或行或臥,人別佔之,造次俱成,不失事理,雖無雅裁,亦可通情。時黃門侍郎太原王遵業、琅雅王誦並稱文學,亦不免為紇秉筆,求其指授。尋加鎮南將軍、金紫光祿大夫,黃門、舍人如故。

紇機辯有智數。當公斷決,終日不以為勞。長直禁中,略無休息。時復與沙門講論,或分宵達曙,而心力無怠,道俗歎服之。然性浮動,慕權利,外似謇正,內實諂諛。時豪勝己,必相陵駕;書生貧士,矯意禮之。其詭態若此,有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