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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是值不值得。假如她是母親,她絕不會那樣委曲求全。

她的母親爭了一輩子,除了一個正妻的位置,以及死後這個並排而立的墓碑,大概什麼都不曾得到。

和霍長清那樣的人玉石俱焚,實在是對自己生命的揮霍。

在霍希音的右手手心裡,有一條已經淡到幾乎看不見的疤痕。那是霍希音在十歲那年,失手打碎了一套骨瓷茶具造成的。

從她記事起,那套骨瓷茶具似乎就一直放在那裡,淡雅的花紋,細膩通透的杯身,隱隱還泛著溫潤的光。奇怪的是,明明擺在了書房最顯眼的位置,卻是除了父親誰都不能碰。

她偏偏不信邪,偷偷去摸,卻被後面父親的一聲呵斥驚嚇到,手縮回去,卻沒想到會帶落了那一套的茶具。

霍希音從未見過父親那般生氣,近乎咆哮,手高高揚起,又重重落下;她也從未體驗過那般疼痛,鈍鈍的麻,綿綿密密地透過她的後背傳到四肢百骸,她幾乎立刻就掉了眼淚。

“哭,你還知道哭?那是什麼茶具你知道不知道?”

那個時候的她自然不知道,她只記得自己尚有骨瓷碎片握在手心,卻是站在那裡不敢動,直等到父親走後,她才慢慢鬆手,碎片應聲而落,她的血跡留在上面,猶如點滴的梅花瓣,夭邪而醒目。

在父親收藏過的珍品中,那套骨瓷茶具顯然並不是最名貴的,也未必是最惹人注目的。當時的霍希音只覺得委屈,直到後來,她才明白,那件東西之所以珍貴,只在於人心。

這份遙遠的定情禮物,只因為物是人非,才會被愈加珍惜。

霍希音繼承了父親絕大部分的容貌,也繼承了他絕大部分的脾氣。然而在她的印象裡,父愛卻一直很吝嗇,沒有誇獎,沒有關注,霍希音甚至在一年裡有大半年的時間見不到他。她從小就很想知道為什麼,卻又不能去問母親,因為她只向她提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