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道:“我們的人無法靠近,具體的情況不是很清楚,不過,從萬貞兒每日熬藥的藥渣來看,胎象依然不穩,估計,還是受不得刺激!”
“受不得刺激!”皇后嘴角勾著一個弧度,端看著自己新染的指甲,那是一種紅,刺目的紅:“姓紀的宮女怎麼樣了?”
“聽說娘娘能為她報仇,如今乖乖的躲起來了。”姚姑姑說道:“只是,娘娘,我們的計劃也未必就能成,如今姓紀的宮女挺著個肚子,若是生不出來……”
“怕什麼,若是計劃不成,難道還會怪到我們頭上來?當時她喝下的藥分量有多大,誰不知道?大不了,咱們再幫著做一次戲。就說是體內餘毒所致就行。
如今,讓本宮煞費苦心的倒是嘉福寺那邊,萬貞兒那邊,除了那幾個穩婆,根本就插不進我們的人,她身邊的那個林婉玉,可不是好相與的。”
兩人都為此沉默,的確,若要計劃實施,林婉玉的存在是個大麻煩。
許久,皇后才笑起來:“咱們的皇長子不是已經賜名了麼?太后也已經向皇上提議封太子了。”
姚姑姑不解:“娘娘是想……?”
皇后笑得得意:“當年皇上有意為萬貞兒的孩子取名極,如今這個字太后給了賢妃的孩子,還說要封他為太子,你說,這仇人的孩子奪了自己孩子該有的東西,該有多痛呢?”
姚姑姑醒悟:“奴婢這就去安排!”說著,姚姑姑就要走,皇后卻阻止道:“這事還得本宮親自去一趟才好,再說,最後的關鍵還是在本宮。”
夕陽已經淹沒在高高的城牆下,坤寧宮內又開始了燈火輝煌,皇后心情很好,才用過晚膳,便聽到內侍嘹亮的聲音:“皇上駕到!”
皇后嘴角的那抹笑隱去,面無表情的迎接著朱見深,自萬貞兒離宮,後宮才算雨露均霑開來,然而,於皇后而言,她寧願還是過著從前那樣的生活,自己管理自己的後宮,皇帝去皇帝想去的地方。
因為萬貞兒對皇后的敬重,朱見深想著,自己也可以對皇后好些,只是,那一番柔情再看到皇后冷冷的面容時,終究還是被粉碎,先還不覺得,自真正留心了,朱見深才發現,皇后是個很無趣的人,自己想與她多說幾句話,卻總是冷場,每次都只是自己一個人在自說自話,皇后從頭到尾也只是“是”“嗯”“好”幾個字。
床上的事就更不用說了,比木頭還木頭,任自己如何挑逗都不見反應,最後,朱見深也煩了,這次來之前,朱見深就在心裡暗暗下了決定,皇后若依舊那樣無趣,不管貞兒對她有多敬重,自己都不再來了。如今見了皇后的面色,心情沒來由的一陣煩悶。
“皇后近來可還好?”
“回皇上,還好。”
“今日御花園的睡蓮開了,皇后可曾去看過?”
“回皇上,還未曾。”
“……”果然是不會多說一個字的,朱見深頓時冷了臉,再看皇后波浪不驚的神色,心中一頓無名火冒出,若不是因為貞兒,自己還真不會踏進這坤寧宮。
朱見深也沒有心情再多呆,一甩袖子便憤怒的離去了。
朱見深走後,皇后繃緊的麵皮才鬆弛下來,姚姑姑在一邊嘆氣:“娘娘,你這又是何必?若你生下皇子,那必定是……”
“姑姑!”皇后厲聲打斷姚姑姑的話:“且不說能不能生個皇子,生了皇子能不能養活,說到底,當年那件事,真正的主謀是他!你讓我為他生兒育女?就是想想本宮都噁心!”眼中的恨意不加掩飾的迸射而出,寧可此生無子,也絕不委曲求全!
昭陽殿,朱見深從坤寧宮出來,沒有再招其他的嬪妃事情,而是獨自來到了昭陽殿,看著平日裡熟悉的擺設,朱見深心中隱隱有些酸處,留下了念秋和梁芳,朱見深看著榻上萬貞兒的一件小玩物說道:“貞兒離開也有半年多了,朕每日寫的信送過去,她都不肯給朕回信,想是還在惱朕吧!”
念秋不語,之所以不回信,念秋和梁芳心中是清楚的,定是被林姑姑悄悄的收了起來,一切事情,都等娘娘生了孩子再說。
“朕甚是想念她,她卻連朕派去問候的宮人都不見,當真惱了朕麼?可是,朕也有苦衷啊,她為何就不能為朕多想想?”朱見深猶在自言自語,梁芳默默的將茶奉上。
“不過,孩子該出生了吧,不知是男是女!”想到孩子,朱見深眼中泛著笑意,結果梁芳的茶喝了又道:“朕覺得該是個皇子,像安安那樣聰明可愛的皇子!”
念秋和梁芳兩人在旁都知道朱見深只是想找個人聽他說這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