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前探出身體,瞄了眼天空,然後也震驚了。前方的天空被炮火映得一片通紅,濃煙四起,爆炸聲此起彼伏。然而,這一陣攻擊波還沒有過去,炮彈朝這裡飛襲而來,火苗迅速在樹林裡蔓延。
一塊手掌大小的彈片碎片,旋轉著擊中了她的胸腔。就像是被利器刺了一刀似的,胸口傳來一陣挖心刺骨的劇痛,頓時讓她窒息了。
……
然而,就在這時,弗雷德接到了一封電報,是從庫爾斯克戰地放來的,署名XXX。(哈哈,誰發的呢,賣個關子。)
這個節骨眼上,這個人為何會給自己拍電報?
他狐疑地開啟,然後只看了一眼,頓時,整個人都僵住了。整張信紙裡只有一句話:微微受傷,危在旦夕,設法將她弄回柏林。
弗雷德,帶我回家,那話再一次在腦中迴盪。
211第二百零一章 命懸一線(上)
軍醫雖然放她假;可戰線告急,林微微見小傷不礙事,便自覺回到了醫療。隨著戰線拉開;她隱隱意識到這又是歷史上某場著名的大會戰;算算時間;應該就是二戰中德軍發起的最後一場大規模進攻吧。
已經是43年秋,沒幾個月就要入冬了;過了年之後便是44年。離帝國土崩瓦解只剩下不到兩年時間了,在這裡生活了十年,和這裡的人和物都有了深刻的感情;如今眼睜睜地看著德意志一步步踏進滅亡;她的心情莫名沉重。當希特勒吞槍自裁之後,他們這些誓死效忠、卻又被元首拋棄的忠將又會遭遇怎樣的命運?
不忍看到悲劇;可是帝國必敗,也不得不敗。有那麼一刻,她似乎能夠體會到魯道夫矛盾的心情,明知結局如此,卻不得不走下去。
從白天到入夜,傷兵就一直源源不斷地被送入急症室,軍醫和一干醫護人員忙得焦頭爛額。手術一個接一個,連喝水的時間都沒有,直到凌晨,才漸漸消停。操勞一天,傷口又在隱隱作痛,見她精神不濟,軍醫打發她回去休息。時間不早了,明天一早又要輪班,在空著的檢查室裡隨便找了個床鋪,她到頭就睡。
午夜時分,好不容易沉寂下去的夜色再度被點燃,外面響起了雜亂的腳步,她被乍然驚醒。每每醫療站裡有騷動,都會讓她提心吊膽,胡亂披了件外套在身上,飛快地穿上鞋子向外跑去。
醫療站門口的平地上,躺滿了被炸得血肉模糊的傷兵,呻。吟聲充斥耳旁。
“怎麼回事?“
“我們的戰區遭到了敵軍大規模的炮擊,傷亡慘重……”同僚一句話還沒來得及說完整,就被人拉走。
傷亡慘重!她頭腦一片混亂,登時只剩下這四個字還在不停在跳躍。
魯道夫,他會不會……不會的,他一定不會有事的。他父親是這麼大的官兒,他的光環一定能罩住他。
正心亂如麻地站在原地,突然耳邊傳來急切的叫嚷聲,“前方102戰區急需醫護人員,快調派出一個人跟我走。”
“我只是勤務兵,不是醫生,我去了也沒用。”
“那軍醫呢?”
“……”
聽見他們的對話,她一步衝上前,拉住那人,忙不迭地連聲詢問,“你們102是不是溫舍的戰鬥群?”
那人不認識她,上下一打量,問,“你是護士?”
林微微顧不上回答他的話,追問,“你先回答我,受傷的人是誰?是不是魯道夫?”
他點了點頭,道,“是他,魯道夫﹒布……”
沒等對方把話說完,她的腦袋就嗡的一聲炸開了,死死地抓住他的手,問,“他怎麼了?是被炸了,還是被槍打了?”
“被炸了,整條腿都沒了。所以我急著找軍醫,可是他不在。”
他的話就像是平地一聲雷,頓時將她炸得六神無主,踉蹌著退了一步,渾身發抖。要不是那人眼明手快地扶了她一把,幾乎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她氣急敗壞地道,“我去,帶我去,我也是醫生!”
“你?”她過激的反應讓他十分驚詫,不由遲疑了下。
一想到魯道夫受了那麼重的傷,生死未卜,一顆心就全亂了套,根本無法控制住情緒。見對方還磨磨蹭蹭的,她忍不住吼道,
“我是醫生,可以救人!帶我去,立即馬上!”
那士兵一怔,目前醫療站亂成一團,既找不到軍醫,也沒有可調動的人手。見林微微穿著紅十字的制服,也沒多想,帶著她走回自己的軍車。
一路上都是德軍的戰壕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