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就是半月,回來時身邊多了好幾位太師父,他們商議了許久,才把我叫到跟前,慎重地以對待大人的態度道:
“有關衡山的事,我們大體已清楚了,你的對手,實在可稱是千百年來第一個擁有絕頂智慧的大奸大惡之徒。你若真想繼承你父親的遺志,找出真兇罪魁,為死去的英靈們討回個公道,還武林一個太平,那麼,除了我們每人所教給你的技藝,還有幾樣本事,你一定也要學!第一是喝酒,第二是賭博,第三飲食,還有更重要的是,你必須要了解女人,各種各樣的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這幾樣本事你不僅要會,而且一定要精,一定要讓別人覺得你就是這方面的專家、這方面的高手。你不要問我們為什麼要學這些,我們只能告訴你,這些都是你將來尋找真兇、縱橫江湖的武器,這些武器看似和你的大任無關,但很多時候,卻遠比任何的寶刀利劍、比任何精妙的暗器還來得實用。你的父親不明白這一點,但是你卻必須明白,只因,如今你身上的責任,比你父親曾經所揹負的都來的重、來得深。”
我從沒問過為什麼?我只知道,萬物既然存在,就必定有他的道理,太師父們的話也是一樣。我花四年的時間,終於將太師父們所有的技藝和學識都納入我的腦中。考驗透過後,太師父們放棄了長達數十年的隱居生活,開始帶著我走入江湖,讓我以不同的身份閱盡世間百態。
我曾化身為偏偏佳公子,白馬玉鞍,出入高臺樓閣,暢飲美酒、醉臥美人膝。也曾衣裳襤褸、垢面蓬頭,只能靠行乞度日。我承受著眾人的傾羨和讚美,也承受著唾罵和屈辱,有時一日之間,就能從地獄飛上天堂,也能自天堂墜入地獄!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永遠不能驕傲自滿、也不能意氣沮喪,時時刻刻都要保持著清醒的頭腦,不能為任何外力所影響,太師父們用血和痛為錘,以人情冷暖及人心的慾望為熔爐,來將我錘鍊成他們心中的徒孫。
三年後,我在最嚴寒的風雪之夜辭別了太師父們,身無一物地獨自正式踏入江湖,開始了我漫長的尋兇之旅。為了追查事情真相,也為了生存,我開始成為仁義山莊的賞金獵人。當年衡山一役,武林精英盡散,黑道之勢卻大增,在沒有找到當年的罪魁禍首之前,能除去一個為惡之徒是一個。
****
七年來的訓練,只有殘酷兩個字可以形容。
太師父們從來就沒有手下留情過,為了讓我儘快地學會在江湖中生存,所有的測試都是以生命為代價的,或真刀真搶,或暗箭劇毒,不論地點,不論時辰,只要我稍微有所疏忽,迎接我的可能就是永恆的黑暗,七年的時間雖短,但我卻早已記不清曾在地獄之門前俳徊了多少次。
生死之如我,就如同家常便飯之與普通人,太師父們透過各類鮮血的教訓,使我懂得了一個的道理,人只要有強烈的求生慾望,再加上足夠的冷靜和理智,那麼在死亡沒有最後降臨的任何一刻,都有可能抓住能拉我離開地獄的繩索。
因此當那場突起的風暴席捲一切、摧毀了船上所有人的理智之時,本能告訴我絕對不能坐以待斃,雖然我明白哪怕個人再強大,在大自然的巨大力量面前,也都只是渺小的蜉蝣,根本無法與天地相抗爭。可我還不能死,因為早在七年前,我的生命就已不屬於自己了,我的身上,還揹負著整個武林的重責,在沒有完成大任之前,我必須要活下去,在這茫茫的大海之中活下去。
我緊緊地抓著一塊浮木。
當漸漸平靜的潮水將我衝上一座礁石的時候,已是幾天之後的事情了。雖然我儘可能地保持著自己的體力,但長久的海上漂泊和脫水,還是幾乎榨乾了我所有的力氣,所幸的是再快要昏迷前的一刻,我的雙手終於牢牢地扣住了一塊礁石。
周圍很黑,很暗,我無法也沒有力氣去分辨所在的礁石只是大海上單獨的一塊突起,還是某片礁石群中的一塊,我只知,只要抓住這礁石,我就不會再被海浪衝走,只要不再被海浪衝走,我就有可能活下去。我也必須要活下去!
事實再次證明,只要堅持一切就皆有可能,我果然活了下來,因為我被救了。
我曾經希翼過會被過路的船隻搭救,但我沒有料到救我的竟是個出海遊玩的少女,而且——用的還是那樣特別的、前所未有的方法。這個特別的方法著實令我有些無措,因此,聽到另一個少女驚撥出聲的時候,我只能繼續閉著眼睛假裝昏迷未醒,假裝什麼都不知道,等她離開去穿衣才慢慢地醒過來。
我的救命恩人,有著一副極為動人的天籟嗓音,這是我徹底恢復神智之